怪不得世人对皇位如此渴求,那种众人仰视,掌控全局的感觉,真的会让人痴迷。
尽管两人依旧贴得很近,但这样的高低落差,让她瞬间有了安全感。
柳舜华晃悠着腿,笑道:“贺二公子,好见地。”
贺玄度轮椅逼近几分,带着几分薄笑,伸手便去拉她,“你不知道我的还多着呢。”
明明什么也没说,柳舜华却不觉脸上一红,伸手拍开想拉着她的那只手。
贺玄度笑笑,缩回了手。
手指触碰到他的指尖,柳舜华又将那手拽了回来,握在掌心。
“手怎么这么凉,也不知道多穿几件。如今已是深秋,最容易着凉。”
贺玄度仰头,可怜兮兮道:“没有人管,都是乱穿衣。日后,要劳烦蓁蓁费心了。求你,管管我。”
柳舜华一颗心猛地一沉,握住他的手不觉又柔和几分。
她看了看搭在他腿上的披风,“先穿上,免得冻着。”
贺玄度依依不舍地松了手,老老实实将披风穿上。
柳舜华想起正事,问道:“婚礼之事筹备得如何了?”
贺玄度:“你放心,有祖母在,相府那些人不敢懈怠。”
柳舜华点头,思索半晌,“昨日我兄长留在宫内,至今未归。今日听父亲说,皇上病重,瞧着不大好。”
睿帝执政十余年,对内休养生息,体民间疾苦;对外加强防范,恩威并施,以致大安海晏河清,享盛世太平。
如今朝堂内外威势已显,羽翼已丰,渐渐要脱离贺留善的阴影,却偏偏天不遂人愿。
她替睿帝可惜,可终究是大限将至,无力回天。
这天下,皇帝换了谁坐,本都与她无关。
可她偏偏要嫁进相府,继位的又是此前与她有误会的济阳王,由不得她不多做思量。
贺玄度想起昨日刘九生的话,双手敲在轮椅上,“父亲今日已去了宫内,这天下,大约是要变了。”
柳舜华忧心忡忡,如今她已尽可能地避免上辈子的悲剧。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,不知睿帝崩逝后,柳家命运如何。
贺玄度见她如此,携了她的手,抬眸一笑,“不管这天下如何变,蓁蓁,我都是你的。”
第67章第67章贺玄度他人都是我的,东……
从望月楼归来,天色已晚。
柳舜华问过芳草,得知兄长已经回来,此刻正在书房,提着食盒走了进去。
柳桓安坐在案前,双手扶额,半闭着眼,一脸倦容,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,一派清朗模样。
柳舜华将莲蓬糕拿出,放在桌上,“兄长忙了一两日,想是没吃什么东西,先垫垫肚子吧。”
柳桓安叹了一口气,“蓁蓁,这几日,兄长怕分身乏术,顾不上你了。”
柳舜华安慰道:“兄长正事要紧,婚礼之事无需太操心,相府那边,贺玄度会安排。”
柳桓安累了两日,不过吃了几口饼,方才一回来便同父亲进了书房,如今确实有些饿了。
他打开糕点一看,少了一块,并未当回事,捏起一个便往嘴边送。
柳舜华扫了一眼,解释道:“今日出门,顺便去买莲蓬糕,出门碰到了妉柔郡主。她人真奇怪,竟问我讨了块糕点。”
柳桓安手微微一顿,默默将糕点放进嘴里。
前世这个时候,柳舜华已嫁进相府,并不知道睿帝清醒时,兄长在旁。
她想了想,缓缓道:“兄长,皇上如今病情如何?”
柳桓安叹声,“怕是不大好。”
柳舜华试探道:“皇上无子嗣,那……”
柳桓安打断她的话,“蓁蓁,你大婚在即,别想这些有的没的。等成婚后,早些同贺玄度回凉州吧。”
以兄长的性子,虽怕她在丞相府受磋磨,但也不会如此催促,如今巴不得他们远走高飞,多半是睿帝生前交代过什么。可从前世来看,在后续皇权更迭过程中,兄长却一直被边缘化,并无任何举动。
重生以后,仔细琢磨,兄长的反应着实有些反常。
柳舜华眼眸一转,“倒也没那么急。”
柳桓安沉默片刻,“还是早做打算的好,省得将来准备起来太仓促。”
……
三日后,宫中传来消息,睿帝暴毙于未央宫。
睿帝崩逝得太突然,又无子嗣,皇位继承一下成了大问题。
依照礼制,应当从他的兄弟辈中选出继承人。
可先帝六子,先太子因涉嫌谋反被诛,二皇子病逝,四皇子被罚去燕地,五皇子早夭,如今仅有彭城王一人可选。
彭城王留在长安的势力蠢蠢欲动,尤以京兆府表现最为突出,四处奔走造势。
然而无论是作为辅政大臣的贺留善还是皇室贵胄平阳王,却始终持观望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