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舜华皱了皱眉,贺容暄还真是一张嘴不饶人。
她原以为,前世贺容暄是嫌弃她出身低微,才处处挑刺。没想到如今换成了出身高贵的刘妉柔,依旧如此。
贺容暄莫非觉得,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贺玄晖。
刘妉柔却不恼,只是淡声道:“不知贺小姐听了什么,可传言嘛,听个两三分即可,贺小姐怎么还真信了。”
贺容暄脸色暗了一下,很快脸上带着得意地笑,“是啊,都是传言。我们相府一举一动,都格外受关注。就像如今外面都在传,说母亲要替兄长张罗婚事。那些外人懂什么,我哥可是相府嫡子,哪里就那么容易定了。要想嫁进我们相府,可没那么简单。郡主出身高门,应该懂吧?”
柳舜华一听,她明知刘妉柔心悦贺玄晖,却这般直刺她的痛处,下嘴可真狠。
贺容暄此话一出,刘妉柔果怔愣了一下,她没有反驳,只是喃喃重复了一句:“高门?”
想到刘妉柔方才帮了她,看她有些失落,柳舜华有些不忍,安慰道:“尾生抱柱,文君当垆,也不是没有。男女之事,岂是一句高门便能说得清的。”
贺容暄被柳舜华驳斥,怒骂道:“我在同郡主说话,哪里有你说话的份。你区区一个司农丞的女儿,能嫁进我相府已是修了几百年的福气,还敢在这里口出狂言。”
她尤觉不解气,“你同你那个不知好歹的兄长一样,都是贱胚子。”
柳舜华本不想与她计较,可她实在忍不了,有人当面辱骂自己的亲人。
“啪!”
一声脆响,回荡在耳侧。
柳舜华转头,只见贺容暄正双手捂住脸,不可置信地望向刘妉柔。
这一巴掌,打得贺容暄有些懵。
同样一脸懵的还有柳舜华。
刘妉柔为了维护她,竟然出手打了贺容暄!
贺容暄回过神来,眼里冒火,“刘妉柔,你敢打我?”
刘妉柔冷眼瞧着贺容暄,眼中满是遮不住的厌恶,“你若再敢出言不逊,我照打不误。”
贺容暄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,她当即抬手朝刘妉柔打去。
刘妉柔侧身一躲,贺容暄扑了个空,她不甘心,拽住刘妉柔的衣襟,抽出手来朝她脸上扇去。
柳舜华怔愣在原地,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。
贺容暄向来张牙舞爪,她见怪不怪。可刘妉柔,她是郡主啊,言行举止端庄得体,进退有度,怎也如此冲动。
待反应过来,柳舜华站在一边急道:“别打了,若是被人看到如何是好。”
然而两人急红了眼,哪里肯听,一个个的都不肯放手。
刘妉柔手按住贺容暄的脸,还不忘抽空嘱托,“柳小姐,你别管,离得远些,省得她赖上你。”
贺容暄嘟嘟囔囔道:“柳舜华,你若是敢偷偷帮她,你死定了。”
两人紧紧扭住对方,根本拉不开,柳舜华怕惊动了人,也不敢声张。
扭打之间,两人双双撞到栏杆上,木栏杆被撞得晃动了几下。
柳舜华心道“不好”,忙上前去拉,可惜还是晚了一步。
两人身子一歪,朝池中跌去,柳舜华慌忙伸手去拉。
刘妉柔拉着贺容暄,贺容暄拽着柳舜华,一串儿跌下了水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