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事关乎相府家事,又牵涉妉柔郡主,在场之人一时沉默。
就在这时,刘昌终于被人架着上了岸。
跳下水的几个官员都想大展拳脚,在水里你争我抢,人越多越乱,刘昌被抢来抢去,折腾了大半晌才被拖出池子。
他不停地抖着,对着众人道:“你们都不冷吗,都杵在做什么?”
众人这才反应过来,几个宫女扶着三人去更换衣物。
待众人散去,几个全程围观的贵女窃窃私语。
“你们瞧见了吗,方才贺大公子都没看妉柔郡主一眼?”
“贺二小姐也掉了下去,贺大公子哪里还看得到她。”
一个小姐叹道:“平日里都在传,说贺大公子为了妉柔郡主至今未婚配,可如今性命攸关,他毫不犹豫地舍了她。真是……”
真是让人心寒!
她们都是些未出阁的小姐,不禁想,若是自己的心上人在生死关头将自己抛在一边,怕是要生无可恋了。
另一位小姐想了想,笑道:“要说起来,贺二公子这人平日里瞧着吊儿郎当的,却是真不错。腿都断了,却毫不犹豫跳入池中去救柳小姐。”
“是啊,贺二小姐不依不饶,他却始终站在柳小姐这边。为了她,能做到这个份上,真是难得。怪不得他就算断了腿,柳小姐也要嫁他。若是有人这么待我,我……”
说罢,几人嬉笑道:“你怎么样?也要嫁。瘸了腿瞎了眼都无所谓?”
那小姐娇嗔道:“你们真讨厌。”
几人说罢,话锋一转,“你们说,方才皇上跳下去,是为什么?”
一个机灵的贵女想了想,“大概,是图热闹吧。”
宴会散后,皇太后留下贺玄晖与柳桓安问话。
柳舜华由贺玄
度陪着,在宫门口的马车上等柳桓安出来。
想到宴席上之事,柳舜华止不住扶额,她与贺容暄纠缠两辈子,注定不能和睦共处。
若前几次只是争执,那这次便是彻底撕破脸了。
柳舜华落水前去拉贺容暄与刘妉柔,手在栏杆上磨出了皮,又泡了水,此刻手腕上一圈红痕,看着触目惊心。
贺玄度抓过她的手,从袖中掏出药膏,刮了一点,轻轻涂抹在伤处。
“贺容暄主动挑事,就让她掉进池子里泡一会长长记性,你何必救她。”
柳舜华抬头,“你怎么知道?”
贺玄度捏住她的手腕,将药膏推开,“此前你在长公主府出过事,这次我怎能毫无防备。”
柳舜华片刻怔忡,一是为贺玄度如此细心感动,一是惊叹,他竟有这样的手段,在宫内安插眼线。
涂完药,贺玄度抽出一块帕子,将她手腕缠住。
那帕子上绣了盛放的木槿花,正露在外面。雪白一段皓腕,在灼灼木槿的映衬下,初雪一般,轻盈娇嫩,让人移不开眼。
两人相对而坐,贺玄度犹握住她的手腕,柳舜华抬头,视线正落在他双眸上。
少年长长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,薄唇紧抿,整张脸线条流畅,俊美中又带着微不可察的攻击性,像是隐忍不发的幼兽,只待敌人一放松,便将它撕咬啃噬殆尽。
这样的他,有些陌生,却带着说不出的诱惑,让柳舜华忍不住想要靠近,想要了解他更多一点。
贺玄度放开她的手腕,长眸抬起,正对上她探究的目光。
他凑近,几乎贴在她的耳边,“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?”
柳府的马车不大,空间逼仄,他这一凑,柳舜华忙向后退,脊背紧紧贴着车壁。
贺玄度顺手将她拉回来,双手紧贴在她腰间,看向她的目光逐渐灼热,惹得她心头微微发烫。
她垂着头,试图转移话题,“今日,多亏有你,不然依着贺容暄的性子,只怕难以收场。”
“若非要嫁于我,你又何至于会得罪她。此事皆是因我而起,我若不能站出来护着你,还算什么男人。”
贺玄度垂头,看着她:“蓁蓁,你是我的命,不,比我的命还重要。若这世上没有你,贺玄度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。”
他离她极近,呼吸落在她脖颈间,一路延伸,柳舜华脊背一阵酥酥麻麻,双手不受控制,无力攀上他的脖颈。
贺玄度像被一团火点燃,浑身微微发颤,滚烫的双手捧着她的脸,俯身吻了下来。
清冽的气息碾过双唇,与幽幽荷香纠缠,马车内,只余两人清浅的呼吸。
两人十指交扣,气息交缠,完全没注意到有人缓缓靠近。
刘昌看到马车上挂了个“柳”字,轻轻敲了下车壁,“蓁蓁,你在里面吗?”
柳舜华浑身一僵,猝然回过神,头微微一偏。
贺玄度伸手将她扳了回来,火热的双唇再次压了上来。
柳舜华惊愕得睁大双眼,贺玄度是疯了吗?
贺玄度不满她分心,抬手将她双眼捂住,唇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,带着侵略近乎蛮横般的掠夺,铺天盖地而来,让她根本无力挣脱。
“蓁蓁,那贺玄度有什么好,不如你退了亲,跟着我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