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现在最大的感受就是,我不想要再重蹈覆辙,得到对我来说很容易,我可以跟你在一起,可以跟陈奚舟在一起,甚至我勾勾手指头就有人愿意过来陪我,但是失去也很容易,我没有这样强大的心脏可以承受得起那么多次的得到、失去。”
沈明衿听到她说那句能够跟他在一起时,呼吸都急促起来,但下一秒听到跟陈奚舟在一起,眼尾逐渐泛红,他扣住她的手腕,“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再失去?我知道我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,我可以慢慢偿还,你想要的、你喜欢的,我都可以给你。”
“你可以给我,也可以给别人,沈明衿,我不喜欢做那个永远等你的人,我轻而易举的得到你,又轻而易举的失去你,你有什么损失?损失的只有我,难过的只有我。”
“杳杳,你能不能别这么想,我对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,我有罪、我该死,但是你不能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路给堵死。”
宋清杳很想反驳他,但是在那一刻,她的脑子又开始乱了。
就像是蜜蜂飞进脑袋里,嗡嗡嗡的响个不停,她把手抽出来,不再说话。
过了好几分钟,宋清杳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,她微微侧目看着他,说道:“你回去吧,我今晚想住在这。”
“这地方没法住人,你想住的话,可以回家,你的家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怡和新苑29号。”
她愣了愣,“那不是被你送给阚静仪了吗?”
“要回来了,现在是你的,户主的名字是你的。”
然后又添了一句,“有福也在别墅里等你。”
宋清杳垂着头,不知道在想什么,想了半天才说:“我们家,多少钱?”
沈明衿的眼眸抬了一下,“367。4万。”
他太了解她了,这个关头不跟他算个清清楚楚是不可能的,既然她愿意算,那他也可以跟她算,债务关系也是关系。
“好。”她点头,“我会还你。”
“行,老规矩,三年内还清,不算你利息,三年后按市场利息算。”
“嗯。”
短暂沉默后,又问道:“你把房子给我,还把有福给我,不怕阚静仪生气吗?”
虽然这些话在这段时间里说过无数次,但只要她问起,他还是不厌其烦的说:“我们分开了。”
“你们分开了?”她有些诧异,“那天晚上你们不是拥抱了吗?而且你后来也没回来,不是去开房?”
沈明衿听到这话时,猛地联想起自己第二天回来,她大门紧闭,不愿意见他,就算是见他也没什么好脸色,难不成是因为这件事?他眼眸里盛着几分笑意,握着烟盒的手也松了几分,“她突然抱我,我躲不开,但我推开她了,你看见了吗?”
“只看见她抱你,没看见——”
她不说话了,因为脑子转过弯来了。
被套话,还被套得明明白白。
“她来找我要分手费,二十亿,我没回来是因为要去公司处理公务,一个晚上都在公司,你要不信我带你去公司看看我的考勤记录。”
“二、二十亿?这么多。”
“不想我给?”他唇角的笑意快压不住,“好,那我不给了。”
这话怪怪的。
觉得哪里不对劲,但又说不上来。
她烦躁的转过身来,厌恶这种理不清思绪的状态,明明很想说什么的,但就是说不出口。
坐了会,侧目望去,就看见沈明衿坐在那里发信息。
因为桌子就在床的旁边,两人坐得不算远,她能清楚的看见他是在给助理发信息,好像是在说中止银行交易。
等他发完,抬眸望去,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的撞到一起。
他笑笑着把手机递给她,“想看就光明正大看。”
“我不看。”她把头扭到一边,“没偷看别人隐私的毛病。
说完,她站起身来,“我想回家了。”
但刚站起身就被他握住了手腕,“陪我等雨停吧。”
这场雨下得着实有点久,从早上八点一直下到了中午十一点,两人就这么坐着,没说话,也没做任何事,但就是坐得住,不觉得闷、不觉得无聊,看绿植、看雨、看雪都挺有意思的。
她还用抽屉里的纸叠了一张千纸鹤,把纸鹤放在窗边,代表着她继续在这看风景——这一年的时光,虽然住的不好,但有瓦遮头,应该觉得庆幸和感恩。
雨停了。
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屋子,她低头看着那些小水坑,想起小时候跟宋薇玩得好的时候,两人经常在家里的后院玩水坑,一踩就激起无数的水花,溅得对方都是,然后就是一起挨骂。
其实很有意思的点在于,那个时候宋薇还没有那么恨她、讨厌她,会一口一个‘姐姐’的喊她,有糖吃一起吃、有好玩的一起玩,都说双生子是有心灵感应的,她觉得这话很有道理,很多时候她是能够体会得到宋薇那种挣扎、无奈,但她也是小孩,能做什么呢?
开车回家的路上,她一直在看窗外的景色。
直到车子开回怡和新苑,从一号门牌一直开到二十九号门牌时,隐隐约约能透过栅栏见到郁金香,而且整个别墅从外观就已经进行过装修,超大的阳台上还有有福的身影。
等车停好后,她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下车,两个女佣一人一边的将门打开,映入眼帘的就是满院的郁金香。
说不诧异是真的,因为她已经很久、很久没来过这个地方。
“367。4万。”身后传来沈明衿低沉的嗓音,“包装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