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此看来,曲谱果真是卢见樾偷来奉与和士开的……难道?和士开便是羊皮函中所指的高官?”清操皱眉自语道?,“突厥人忌惮你,倒也有可能要将?你置于炉架。但卢见樾已成功完成了任务,理应嘉奖才是,为什么还?要申斥他中山宫的事呢?况且阎氏已归,这?件事过去这?么久,为何还?要再提?”
“我听闻至尊已问过和士开了,他说是从军中学会此曲,从不知有何曲谱。”
“军中?”清操先是惊诧,后一思?索道?,“难怪太子昨日会说那些?话……至尊也定会怀疑你故意散播,以提高自己?在军中的声望。和士开这?毒计,酒宴上挑拨了你与勋贵的关系,暗地里又使至尊认为你功高盖主!”
“我会把你作此曲的初衷和丢失的经过写?成奏表。曲谱被卢见樾窃走是事实,靖水酒肆也是我报到领军府的,想来可以打消至尊的一些?怀疑吧……”
说完,他颓然一倾,倒落在床。
清操吓了一跳,以为他失了意识,推着身子唤了两声,他勉强开了眼缝,虚声问道?:
“河阳关还?未给你寄归乡文书吗?”
清操没想到他问起这?事,支吾着不知如何答。
“若收到,告诉我一声,我遣人送你回去。”
清操凑到他面前,握上他冰凉的手,“不是说好……让我陪着你嘛?”
孝瓘抽出手,抚了抚她的鬓发,“我实在担心曲谱的事会牵涉到你……我想要你去罪还?乡,重为高门之女。”
清操望着他消瘦而憔悴的脸,“其实对我来说,能不能去罪并不重要……”
“不行……难得有这?样的机会……你将?来还?要回河阳关服役吗?”孝瓘有些?急,歪头呕出一口血。
“孝瓘……你别急……”她用绢巾拭净他唇边血痕,一个想法猛然袭上心头,让她不得不改变了此前的决定,“我若依你去罪还?乡,你可依我上表至尊,再册我兰陵王妃之位吗?”
“清操……”孝瓘的声音低沉暗哑,“你……当真想好了?”
“嗯。”清浅一字,却被清操说得坚定无比。
“好,我依你便是。”
孝瓘仰面躺回枕上,手无力地搭在额间,清操看不见他的眼睛,唯见自暗影中滑出的一颗泪珠。
清操把河阳关的文书交至太医署,太医署知会了都官,都官定于三月初二派人来接她。
临走的前一日,孝瓘难得准时散值。
“今日……得闲?”清操问他。
“就算再忙,也要陪你回家收拾东西。”
“没什么可收拾的,只带两件换洗的衣服便好。”清操笑?得有些?不自然,“用不了多久,我就回来了,对吧?”
“嗯。”孝瓘轻轻应了一声。
清操果然仅拣了一两件衣服,打了个小包袱,孝瓘往里面塞了些?银两。
“我让厨下?备好干粮,你明早拿上。”孝瓘说完,又拿过一把匕首交给清操,“虽然兰芙蓉仍会在暗处护你,但你自己?也要带上武器防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