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刮净了髭须,清操却并不满意,眼尾忽就泛了红。
“怎了?”
清操摸了摸他的脸颊,“嗯……更瘦了……”
红晕渐渐凝结成泪珠,孝瓘伸指接了,笑道:“没事,以?后我每顿吃三碗饭,不出一月准能胖成延宗。”
清操终于?破涕笑了——他总能在她难过时,说个笑话把她逗笑。
转眼一月已过,清操埋怨道:“我见你?每顿吃得不少,怎就不见胖呢?”
延宗在旁也埋怨:“我每顿吃得不多,怎就不见瘦呢?”
孝瓘讪笑他,道:“你?虽每顿吃得不多,但?你?吃的顿多啊!”
清操眼前一亮,“夫君说得有理!日后咱们也学?延宗那般,多吃几顿!”
延宗见孝瓘吃瘪的模样,遂哈哈大?笑起?来。
正玩笑间,仆从急慌慌地跑进来,禀道:“二位殿下,陛下……陛下来了!”
众人皆不笑了。
高纬的身影很?快就出现在正寝外了。
孝瓘的腿伤未愈,衣冠也不齐整,只能在清操和延宗的搀扶下,一瘸一拐地走到?门口。
三人跪下行了礼。
高纬并不允他们起?身,反是自己往后退了退。
孝瓘不解,抬眼看他——高纬站在阶上,直愣愣地看着寝室中的某个地方。
孝瓘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发觉他正在看挂在墙上的那张鬼面。
“请陛下恕臣失仪之罪。”
高纬这才回过神来,他指着鬼面道:“阿兄……那就是你?的鬼面吗?”
“是。”
“能不能着人取下来?我看着实?在是害怕……”
延宗翻了个大?大?的白眼,孝瓘拧了他屁股一把。
“好?。臣这就命人取走。”
孝瓘唤人来取下鬼面,带出寝室,然而高纬的神情并未因此而松弛——他跟孝瓘说话的时候,总是不太敢正眼看他。
“我……就是来告诉阿兄……”高纬看了一眼侍立一旁的阿那肱——他刚刚被高纬晋为领左右将军。
“哦,陛下刚刚下诏,将河间王的坟冢迁入皇陵,又?准他的长子高正礼承袭爵位。”阿那肱接过话。
“臣等?谢陛下恩赐。”孝瓘拉着延宗叩了首。
高纬半晌没有答话,孝瓘只得自行抬起?头,他这才发现高纬的头垂得比他还低。
“殿下的伤怎么样了?”阿那肱状似关切地问道。
孝瓘浅浅一笑,回道:“时常骨痛,腿脚也不灵便?。”
阿那肱干笑了几声:“倘真如此,殿下一身武功,岂不废了?”
孝瓘轻轻叹气。
“以?臣之见……”阿那肱看向高纬,“请徐之范来给殿下瞧瞧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