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意到太宰的举动,卯崎栗丝毫没有即将抵达目的地的的警惕感:她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,没有看前方的路。
“真是的,就是因为太宰君总是……这样。”
湖水映照出的星光落入她眸中。被声音吓跑的萤火们聚集在湖面之上,与落于湖面的星光交相辉映。
夜间的凉风吹皱湖面,搅乱一湖细碎的星光。温度适宜的夜风里,点点萤火徐徐浮动。
卯崎栗将这片似曾相识的景色看在眼里,数年前感受到的情绪,与现在她所感知到的一拥而上,近乎将她淹没。
在这个时候,太宰小小地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轻得好似絮语,“我总是这样,栗小姐也总是纵容我。”
不知何时,他早已将手中的袖珍手电筒收起。
“所以……”
太宰轻撩衣摆,对着卯崎栗单膝跪地的同时,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戒指盒放在手上。他当着她的面,不疾不徐地将戒指盒打开,认认真真地注视着她。
“栗小姐可以一直纵容我吗?”青年人鸢眸含笑,眸中是影影绰绰的星火,朦胧模糊,偏生却又惑人非常,“我也会一直纵容栗小姐。”
“……”
卯崎栗动动嘴唇,注视着太宰暗含紧张的视线,却半晌没能说出话来。
“明明……”
明明他们已经结婚了。
而且太宰显然知道,这个地方对她来说……有着特殊的意义。
即便是十八岁之前,她也常常想到、梦到和这个地方:这里藏着他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。
——是的,第一次往往最叫人难忘。
那时,少年站在星光与萤火连成一片的光影里,抬眸看向她的场景,一直、一直映在她记忆中,甚至还随时间流逝,而带上一层记忆的滤镜,愈发深刻美好。
太宰君他,分明是知道的。
……他怎么就连这个也算进来了呢?
这让她,怎么拒绝啊。
卯崎栗的视线落到太宰手中的戒指盒上。
那枚似曾相识的月光石戒指在朦胧的月光下耀着微光,与漫天的星光、萤火一起,等待她的回答。
卯崎栗深深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“……嗯。”她这么应着,将手轻轻放进太宰朝上摊开的掌心里,“可以哦。”
她触及到太宰有力,却难得微颤的手指,恍然惊觉:他确确实实有在为这件事紧张。
与卯崎栗的微愣不同,太宰在她将手放进他手心的那一刻,便收拢手指,紧紧握住她,生怕她会后悔似的。
这个时候,卯崎栗还未察觉到什么不对。
直到太宰傻乎乎地握着她的手半晌,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时……她才回味过来:他怎么没动静了?
不是应该给她戴上……
戒指吗。
戒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