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主事抖索着起身,连连点头。
自从皇帝寿辰过后,长安城内谁不知道有这么个横空出世的永泰县主,虽然来得是莫名其妙,但对于她的各种猜测纷至沓来。
其一,关于她的真实身份,什么天星阁多少代传人,各种版本说得是有鼻子有眼,别说什么活了一百多年的祖师爷,光是她,小小年纪,有如此海量的见识,那就是非的同一般。
有人说,她只是看起来十几岁而已,保不准已经上百岁。
话那么说着,听者不由得多了几分尊敬或惧怕之意。
其二,关于《药王医经》和药王皂,永泰县主公然站在西市街头,当着那么多人,噼里啪啦一通话,可不是谁都能够做到,而且同医书有关,说得有模有样,这加持了大家对她真实身份的猜测。
反正,甭管怎么说,窦主事听说过这位永泰县主。
窦主事在户部,不大不小也是个官儿,收了别人不少钱,话放出去了,特意带人来走一圈,谁知道竟然碰见这位主。
不要管什么“有名无实”,县主的名头是货真价实,皇帝亲自封赏,这事儿还在热头上,他可不想惹事,再说了,她同张家三公子关系匪浅。
窦主事赶紧耷拉着脑袋往外走,柳微又喊住他:“回来,我问你,每三月交一次税,这铺子可上个月才开张。谁让你来的?”
“这……我……”给她瞅着,好像自己真是一只老鼠,窦主事忽然想起一事来:“县主,若是你名下置办得有铺子,这些都是用不着纳税的。”
这次换她一愣。
用不着纳税?
后面高管事去问了胡先生。
皇亲国戚之类的有封地,其封地内所有收到的钱,都是属于他自己的,要是没有封地,就靠政府养着。
柳微进了宫。
“陛下,这没对啊!”
皇帝颇为感动:“你能想到这个,朕十分欣慰,但这件事不好办啊。”
柳微举手:“尽管是县主的身份,我愿意第一个纳税!”
“小柳啊,你不用纳税。”
“我为什么不纳税?像我这样有特殊身份的,受皇室光环照耀的,更应该纳税,不然国库的钱从哪里来?只能从辛苦农作的农民身上来,只能从走南闯北的下贱商人身上来,他们挣得都是辛苦钱,而那些原本就有钱的主,躺着,就能赚不少钱,还要不断的剥削贫苦百姓的血汗钱,这样下来,我们国库的钱还没有那些个皇亲国戚手里的多!”
皇帝愣了一阵:“你说得相当有道理,只是……这事不好办。”
“万事开头难,但是困难没有决心大!陛下,你有让百姓过上好日子,让国库充盈的决心吗?”
她盯着皇帝的眼。
皇帝只觉得胸口一热,一拍桌子:“有!”
“陛下你且看,第一季度纳税,我绝对是头一个!”
柳微这是嫌自己钱多了?
她笑而不语。
钱挣得再多,也不能给她一个人挣完了。
末了,皇帝还问起酒坊的事情来,她如此说道:“陛下,我这不是扰乱酒坊的生意,我是为了提高整体酒坊的品质,味道更浓郁,价格更便宜,这样不好吗?卖给镇北军的酒,全都是五成的价格拉过去,每一坛酒,就挣个几文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