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真的是霍珩,那么,霍炎遭受的伤害将远远超出肉体所承受的伤害。对一个人的打击,精神打击永远比肉体打击更加致命。
肉体的打击不至于心灰意冷,不至于绝望,而精神的打击……
当唐一凡把怀疑的目标放在霍珩身上,他内心的煎熬便陡然升级,他的慌,他的乱,他的恐惧害得他双腿,双手,全身每个毛孔都在颤抖,战栗。要不是拯救霍炎的意念还在支持他,估计他早就崩溃,瘫软到不能行动。
他不能想象,更不敢想象倘若真让他料对,霍炎的心情,霍炎的遭遇,霍炎的……
该死的,就是因为这样,他才拒绝接受感情。
软绵绵的感情,害他也跟着变得软绵绵,懦弱,脆弱,不堪一击。
一点点的反常症状,都会令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,精神高度紧张,连心,都由不得自己控制。
理智和镇定更成为天方夜谭。
操他大爷的,等救回那害得他好像得了绝症的臭小子,看他不把他用最结实的绳子捆在腰上,不管到哪儿都带着,省得离开他视线就出乱子,让他患得患失,在生死间跌宕起伏。(╰_╯)
祸害!真t是个无与伦比的大祸害!
到了霍珩家楼门口,唐一凡才发觉,他仅仅是知道霍珩家住在这个楼门里,却不知道具体住哪家。
于是,两个人咬咬牙,决定效仿推销员挨家挨户敲人家门打听。没办法,这年头住房条件越是改善,邻里之间的距离越是遥远。住了几年邻居不知道彼此姓甚名谁的大有人在,想找个人不多骚扰几户,甭想。
幸运的是,霍珩住的这个楼门里的住户,基本都是团里的同事,因而敲开第一户人家,就打听到霍珩家具体是哪一户,免去犯众怒的罪过。
然而,不幸的是,敲开第一户人家,他俩就知道不用再上楼去找霍珩了。
霍珩妻子怀孕回娘家住了,霍珩一星期前公派出国,现在家里没人。
得,扑了个空,俩人只好铩羽而回。
“你确定是霍炎的哥哥?”
“感觉。”向后仰躺,深深叹息。
“人家现在在国外,你的感觉错了。”
“我也希望错了。”知道霍珩不在家,唐一凡只觉得自己更加躁动不安。
如果霍珩一开始就拟定好计划陷害霍炎,那么公派出国的不在场证据再合理不过,却又最容易戳穿。
毕竟,公派期间霍炎到底有没有回国,其他一起出国的同事最清楚,只要询问一下,真相便可知晓。
“唐一凡,不能因为霍炎跟他哥有过那么一段儿,你就出于私心怀疑到人家头上。”唐彧彧对于霍珩的了解全都来自于之前霍炎的那一夜叙述,所以自然而然把唐一凡的怀疑归类为嫉妒。并且,为唐一凡也有吃醋这么一天,偷偷在心底嘲笑了一会儿。
“你怎么知道霍炎跟他哥有过一段儿?”唐一凡抓住唐彧彧的漏洞,狐疑质问。
“这个嘛……回头霍炎回来呢问他去,我是无可奉告。”唐彧彧故作神秘卖关子。
“唐彧彧,我可警告你,霍炎是我的人,你也有你的傻二子,你要是敢……”
“就算我打霍炎主意,你能把我怎么着?”
“唐彧彧,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扯皮,总之,你给我划清界限就对了!”他说没人性的唐彧彧怎么这么关心霍炎,虽说是托孤吧,但显然是唐彧彧那两口子怕霍炎闷在家里寂寞,才把夫人送过来以托孤的名义给霍炎做伴儿。也就是看在这上面,他才忍了五花肉那坨重量级的电灯泡。不然,他早把那坨肥肉扔宠物店自生自灭了。
“行了,你有这力气还是先把霍炎找回来吧,瞅你那心理阴暗的。”
“唐彧彧!”
“唐一凡,我想你怀疑到霍珩自然有你的理由,对吧?我没见过霍珩,没有了解,就没有发言权,但是,我希望不是他,不然霍炎所受的伤害,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。”收起驱赶沉闷的玩笑,唐彧彧皱起眉头,神情凝重的说道。
“所以,我也不希望是他。”吃醋的事放一边,当务之急是找回霍炎,霍炎回来,他才有机会当面质问霍炎跟唐彧彧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勾结。
电话响了,万享娉离电话最近,反应也最迅速,一把抓起电话,用最快速度接听,生怕错过任何有关霍炎的消息。
应声几句,挂上电话,迎上另两双极度急切的眼睛,沉声道:
“警方抓着一昨儿喝酒闹事打伤人的,dna比对成功,经过讯问,他承认是他绑架霍炎,而指使者就是霍珩。”
警方给的消息一公布,三人相互对视片刻,气氛更加沉重起来。
“霍炎现在在哪儿?”
“那个混蛋说他也不知道,霍珩中途就让他下了车。”
“霍珩腿有毛病,一个人怎么制服霍炎?!”
“他说霍珩给霍炎下了药,霍炎一直昏迷着。”
“既便如此,一个瘸子怎么搬动一个健全人,而且还是昏迷着的?”
“别纠结这个了,既然他早就设下阴谋,必然有他自己的办法。”
“不成,我得过去亲自问问,说不定丫的为了减轻罪责,跟警察玩心眼儿呢。”说着,唐一凡重新拿起刚脱下没几分钟的外套,又要往外跑。
唐彧彧当然不放心唐一凡在这种心情下单独行动,再说,他也很担心霍炎目前的情况,紧随其后。
谁知,刚打开门,便撞到门外的人。
“霍教授?”
现在,就是再罕见的人和事,都不能使唐一凡感到震惊,从霍炎出事到这一刻,他被连串的事件刺激得除了有关霍炎的消息,几乎快要麻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