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择弈丢了书,靠了过来。
“那要我帮你写吗?”
桑觅的头摇得更厉害了。
“不要,这种信当然要自己写了,我又不是不会!”
很多事情,得自己做才有意义。
就好像阿姐送她的东西一样。
钱财乃是身外之物,而心意,绝不可假手于人。
桑觅若有所思着,缓慢地开始在新的纸张上写字。
——觅儿到裕彭城了,马上要去睡觉了,望阿姐开心,阿姐的书若是写好了,可以寄送给我,我会看的。
写着写着,还是忍不住啰嗦了几句跟桑大人有关的事。
谢择弈默默看着她写家信,随手拿起了放在书案上的小香包把玩。
“这是盈娘送你的么?”
他对这东西,有几分印象。
桑觅一笔一划地写字,嘴上含糊不清地回话。
“是啊,很好看吧,外面可买不着。”
“绣得不错。”
“我阿姐她绣工可好了。”
“嗯,是。”
“我也会绣花,到时候,我要在你的那双靴子上,绣上一些纹样,就像这个小香包,那么好看……”
桑觅说完这番话时,其实都没意识到,自己说了什么。
就好像,话是由她的身体说出来的,未经她的脑子。
自然而然的,她就是,忽然间想到了这个。
谢择弈不禁笑了笑:“嗯,好。”
桑觅没敢看他,心虚得要命,懊悔不已。
自己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,哪里真的会女红?
而且她怎么可能比阿姐绣得还好看呢?
到时候太难看了怎么办?
弄出一双丑靴子,谢择弈会觉得丢人吧。
桑觅折好信,埋着头装进信封中,小动作略显笨拙。
殊不知,谢择弈对那双靴子,已是满心期待。
在听到她那番话之后,心中的期待更甚。
近似某种,不可遏制的贪婪。
谢择弈小心翼翼藏起来的贪心,被她不经意的几句话,轻而易举地,勾得像条摇尾乞怜的狗。
他厚着脸皮贴近桑觅,问道:“如果说,见不到我,觅儿也会像想念他们一样,想我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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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你做什么?”
桑觅对着面前崭新的白纸,摆弄着手中的玉管笔,顾左右而言其他。
谢择弈追问:“对觅儿来说,我是什么呢?”
桑觅在纸上画着潦草的小猫头,在顶着猫耳的大饼脸的左右,拉出几根细长的胡须。
“你是谢择弈。”
“还有呢?”
“你是夫君。”
“夫君是什么?”
谢择弈好像有点没完没了。
桑觅放下玉管笔,始终不去看他,她对着自己的画作心不在焉地沉思着,斟酌着回道:“夫君,夫君是一起睡觉的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