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辞镜隐忍得双眼通红,脑袋轻轻摇晃着,耳朵开始耳鸣,一些奇怪的幻觉骤然间晃了出来。
同样的弯刀飞速甩出,一颗带泪的美丽头颅掉落在他的眼前。
“快走,英雄,求你带他走!带他走!一辈子平平安安……快快乐乐……”
“云逸,莫要挂念为师,师父很高兴能遇到你,苟活那么久也是够了,要下去与吾主相遇了……”
夜风从背后吹来,呜呜作响,卷着踏踏的脚步声和挥刀声,朱辞镜抽了两声,清醒过来,最后看了一眼那颗至死都看向他们的头颅,竟有种道不尽的苍凉之感。
师父,来世我们还要再做师徒,我一定会保护好青儿的!
一掌劈到周青的颈部,将他扛到肩上,一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还泛着雨汽的树林里。
朱辞镜练武许久,刀剑不见长,轻功却出神入化,他扛着周青来到了偏僻的小山村,从深夜到晨光破晓。
朱辞镜终于见到一个小农舍,她扛着周青走了过去。
虽然是个孩子的身体,但她心智上毕竟是个大人,还是活了两世的大人。
一个包着头巾的农妇恰好探出头,见到两个小孩满身是血,又是害怕又担忧,连忙进去,随即一个精壮汉子走出来把两人迎了进去。
再之后朱辞镜没了知觉,再次醒来,已经是第二天了。
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,黑色布衣,一醒来马上四处找周青,发现周青就躺在另一边,伤口被包扎好了,衣服更是换了干净的。
朱辞镜起身坐起来,身上没什么不舒服的,只是脑袋还有点晕,也不知道是因为头受伤了,还是饿的。
“咕噜噜”肚子开始叫了,朱辞镜下了地,走出了房间。一出屋就是灶房,一个靠着墙的泥炉子上放着一口瓦罐,里面不知道炖的什么,闻起来很香。他的肚子叫的更厉害了,他顾不得烫,掀开了瓦罐上面盖着的盖子,里面竟然炖着一只鸡。
往外面看,没有人,不管了,吃饱倒时再弥补人家,找了一双筷子,朱辞镜就蹲在泥炉子跟前开始掏瓦罐里的肉,往嘴里送一口,又夹起放进手里端着的小碗。
刚想拿起小碗进屋里喂周青吃肉,周青气若游丝地走了出来,脸色惨白,泪眼汪汪,“师姐,我们……”
两个人对视之时,之前救他们的精壮汉子端着一个箩筐走了进来,朱辞镜径直护在周青前,顾不得那么多先往周青嘴里塞了一块肉,哪想周青咳了几声,反呕出来,朱辞镜伸手一接,尴尬地对屋里的主人说:“不好意思啊,我太饿了,不好意思。”
精壮汉子看两人感情那么好,不由得笑了一声,“没事,没事,本来就是煮给你们吃的。”
他又找了一个大碗,把里面连汤带肉的全倒了出来。
紧接着农妇端了一碗清肉粥出来,朱辞镜扶周青坐下,朱辞镜埋头吃了起来,周青却焉焉的,是朱辞镜强行喂他吃完了一碗粥。
这里不能多待,要是那些鬼面人再追过来就完了,开口就问:“敢问英雄,知道建业该如何走吗?”
那位农妇有些惊讶,“两位路途遥远要去建业作何?这附近可不安全,我想两位先前受那么重的伤,总不会……“
精壮汉子轻咳两声,打断农妇的话,朱辞镜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,立即抱拳跪了下来,“好汉,我和师妹本想前往建业,却不想半路遇到打劫的,我二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,还请好汉能够指点一二……”
身体低下,头重重地磕在地上。
精壮汉子赶忙扶起朱辞镜,就见热泪从朱辞镜眼眶滚出,那神情完全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。
他大叹一口气,“这附近的山贼经常进村抢东西,烧杀抢掠,无所不为!十分的不安全!如果你们要去建业必须经过山贼的地盘……”
周青经历一事,仿若变了个人,“不就区区几个山贼,能奈我何?”手里紧握佩剑。
精壮汉子和农妇一时没有说话,朱辞镜打破尴尬局面,“不管如何,我们都是要去的,还请英雄告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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