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迟确定她喝醉了,没柰何依着她,将剩下的大半都咽了下去。
不到一刻钟,他就明白过来,姜绾根本不是喝醉了……
这酒,哪里是普通的酒。
“小绾,这不行,你知不知道我是谁?”
他凭着最后的一点清醒,万分不舍地把姜绾环在他腰上的手拿开握在手中,看着她的眼睛问到。
“嗯,孟迟。”
“你的圣旨呢?赐婚那张……”
姜绾踮起脚尖向上凑近他,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,没站稳擦着嘴角歪了一下,孟迟忙把人扶住,听到她清楚地念出他的名字那一刻,他就再不愿忍着,把她拉回来,重重吻了上去。
船停在码头岸边,随着水波轻轻摇晃,姜绾拉着孟迟一下倒在了地上,地上铺了张席子,还有软乎的垫子,也不知谁这么长眼,事情办得这样刚刚好。
这次和以往都很不同,她在耳鬓厮磨间觉出了恋恋不舍,想要拉着他一起在这黑夜中如同外头的河水般,在摇晃间沉入无尽的幽眠。
孟迟尚算得能维持住丝许的理智,他撑着铺就在地的席子,掌风劈灭了屋中唯一的一根蜡烛,周遭瞬间就陷入了黑暗,在黑暗中,他依然能看清她迷离的双眸,暗哑着声音问她,“你可知,我们……”
姜绾手摸入孟迟怀里,照着记忆中隐约的位置寻去,在他阵阵的激灵中,抽出了他怀里的圣旨,“不是赐婚了?”
“你怕什么……”
“你不喜欢?真的不——”
她话没说完,身上一沉,他果真听了她的话,抛开一切桎梏,靠近、沉沦。
夜半,月清如水,匀匀洒将在船上,河水轻轻托着无依的船只,在水波动漾间起伏,春风柔暖,温和地拂过船桅上的帆,鼓动猎猎的风声,在静谧的深夜中吟唱到了黎明。
船舱里,姜绾裹着薄毯已然沉沉睡去,酒劲令她竭尽气力,不管不顾席地而卧。
孟迟却在深幽的暗夜中清醒过来,先前行止激烈时不觉着如何,此刻静了下来,躺在地上便觉出船板透上来的阵阵湿寒。
他轻轻起身,把姜绾连同毯子一并抱起,送回了榻上,拉过厚些的被子,轻柔地给她盖上,仔细把被子的四个角都掖得更舒服些。
姜绾沉睡的侧颜就停在他手边,好似做梦一般,美得不甚真实。
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,才转身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。
清理整齐两人弄乱的地面,又捡起滚落至墙角的两只酒壶,和随意被姜绾扔在地上的赐婚圣旨。
空的酒壶已然用事实说明,这里头装的是什么酒,他摩挲着瓶口,再看榻上躺着的人,心底涌起无尽柔软,把圣旨仔细收好,酒瓶摆好,趁着船上的人都还在沉睡,出去烧了一桶热水回来。
“绾绾,要不要起来用些热水?”
他坐在床沿轻声唤她,姜绾正困着,翻了个身卷到床榻里侧没理会,孟迟把她捞了回来,“那——你睡,我替你擦?”
她已不能回答,他就当她答应了,干净的帕子浸在热水里,冒着热气拧干,从手指尖开始,一定一点给顺着胳膊向前擦拭。
擦到腰背之时,他忍不住亲了亲她,小声在她耳边唤了声,“娘子——”
又是新一轮的无尽沉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