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仿佛凝固了。闪光灯疯狂闪烁,快门声如雨点般落下。
她没有理会那些喧嚣,只是拿起桌上的一朵白色雏菊。
那是“星辰之家”后院里最常见的花,纯洁而脆弱,就像那些孩子们。
“第一个名字,李明。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,但依然清晰可辨。
她将雏菊轻轻放在桌上,仿佛安放一个沉睡的灵魂。
“李明,七岁,因为在认知评估中表现出‘过度共情’,被判定为‘不稳定因素’,被抹去了记忆,送往偏远地区进行‘再教育’。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仿佛在诉说一个不愿回的噩梦。
她又拿起一朵白色雏菊。
“第二个名字,王小花。”
“王小花,五岁,因为在心理测试中表现出‘强烈抵触情绪’,被判定为‘潜在威胁’,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,成为了一个没有声音的傀儡。”
每念出一个名字,她就在桌上放一朵白花。
那些花朵越来越多,像一个个无声的墓碑,堆砌着她无法赎清的罪孽。
她讲述着那些孩子们的遭遇,讲述着她如何参与其中,如何亲手将他们推入深渊。
她的声音平静而克制,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,但她的眼睛里却充满了痛苦和悔恨。
当她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,她的声音已经嘶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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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赵小雨。”她的声音微颤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“赵小雨,三岁,因为在梦境分析中表现出‘反抗意识’,被判定为‘不可控因素’,被彻底消除了存在,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。”
说到最后,她再也忍不住了,眼泪夺眶而出。
她看着桌上堆满的白花,仿佛看到了那些孩子们的脸庞,看到了他们无助的眼神,听到了他们绝望的哭声。
她哽咽着说道:“我不是请求原谅。我知道,我所犯下的罪行,无法弥补。我只是希望,以后每个孩子睡前听到的歌,都不是命令,而是爱。”
全场寂静,只有摄影机快门声如细雨落下,那声音仿佛在嘲笑她的忏悔,又仿佛在记录她的赎罪。
在城市的另一端,叶雨馨站在临时指挥点,看着眼前的数据流。
那些数据,是无数人努力的结果,是希望的种子。
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,收到一条匿名短信:“谢谢你让我记得我女儿的名字。”
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那是希望的光芒。
她回复了一个简单的“好”,然后拨通了徐墨辰的电话。
“我想回家了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疲惫,也带着一丝渴望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传来一声轻笑。
“我家客厅灯一直没关。”
徐墨辰挂断电话,走到老宅客厅。
落地窗外,夜色如墨,城市的霓虹灯光闪烁着,像一颗颗坠落的星辰。
他走到父亲常坐的藤椅旁,那里曾经是权利和威严的象征,现在却空空荡荡。
他没有让人搬走那把椅子,而是小心翼翼地在它旁边摆上两张椅子。
一张是他自己的,一张是留给叶雨馨的。
他把八音盒放在茶几中央,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,也是他童年唯一的慰藉。
他轻轻转动条,悠扬的音乐声在客厅里回荡,驱散了黑暗,带来了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