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眼下天色昏暗,庄子四周皆笼罩在夜幕之下,压根也看不清楚。
只是借着火把的亮光,依稀能看出这些人个个衣衫褴褛、面黄肌瘦。
棉袄上补丁摞补丁,却还是没能将棉花全部挡在里面。
即便是见过不少的流民,眼前的场景还是莫名让江清月心底一惊。
那些流民颠沛流离,模样惨烈实在是没办法的事。
而眼前这些人,明明在几个月前,还在替前朝劳作卖力,怎么也会如此凄惨?
不仅如此,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很是复杂。
与其说是恐惧,不如说是麻木。
对他们来说,换个朝代或换个主子,好似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不过是一样的绝望罢了。
江清月看了一圈,默默收回目光,重新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裴越。
“裴将军,劳烦安排人手抱些柴来,在这门前生个火堆。”
既往不咎,从新开始
裴越不知道江清月想干什么,不过还是很快带人抱了一堆柴过来。
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火堆升了起来。
待火越烧越旺,江清月这才开了口,“裴将军,把屋里的那些箱子也全部抬出来吧!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裴越当即便想明白了什么。
于是连忙带人亲自进院将那些装满账目册子的箱子全给抬了过来。
佃户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似乎仍是一头的雾水。
只有张管事顿觉不妙,连忙朝着江清月快步走了过来。
“县主,等等——”
不等他说完,江清月直接下了令,“把这些账册全烧了。”
说罢,自己随手从身旁的箱子里拿了几本出来,径直丢进了火堆。
张管事一看这情形,急得连装都不装了,直接朝着自己的家仆们大喊一声,“快拦住她们!”
“这些账册不能烧!”
那些个家仆闻言,纷纷拿着棍子上前阻拦。
只是不等众人动手,裴越已经拔了剑放在了张管事的脖子上。
“住手!我看谁敢阻拦?!”
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,张管事顿时清醒下来,连忙带着哭腔求饶,“县主,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——这些账册真的不能烧啊!”
江清月一边让人往火里投账册,一边故作疑惑地问向他,“为何不能烧?”
“这——”张管事被问得哑口无言,只以为她是不懂经商的道理,便连忙解释,“这些都是庄子的账目,若是烧了,那这些佃农的账就要不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