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不出意外的又被拒之门外。
已经三天了。
距离那晚从青阳山悬崖上回来,她表嫂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,除了医生和护士,她表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。
而他也整整三天没从病房里走出来一步,谁都不见。
张总助站在走廊电梯口,满脸愁容道:“……路小姐还是回去吧,楼总这几天不吃不喝谁都不见,您母亲上午刚来过,也没让进去。”
路潇潇揉了揉肿得像核桃的两只眼睛,哑声问:“医生怎么说的?不是说表嫂身上的伤不重吗,那为何一直不醒?”
张总助摇摇头,“不知道,医生说也许是病人不愿醒来,楼总今天连骂人都懒得骂了,这几天他滴水未进,我怕他熬不住……”
路潇潇一听,心里跟针扎一样更难受了,都怪她那时候贪玩,非得拉着盛明珠去河里捞小鱼,这才跟筱宁姐姐分开了。
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,“……我不进去,就通过门缝看一眼。”
张总助也不好拦着她,楼总向来疼这个妹妹,他甚至还希望路小姐能劝劝楼总,哪怕吃点东西也好啊。
路潇潇轻手轻脚地走上前,病房门没关紧,虚掩着,她凑上前往里看了一眼。
病床上的女人依旧熟睡着。
男人坐在病床边,背对着房门,后背微微弓起,额头放在被双手握紧的女人手心上,身上的西服已经发皱,裤腿上的泥点也变硬发黄。
忽然,男人肩膀耸动了几下,路潇潇听到一声微不可察的声响。
她表哥。
好像在哭。
劫后馀生
温筱宁做了个梦。
那是一个冗长又充满黑暗的梦境,这次她不再是不断往下坠,而是行走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,道路两侧种满了红色的奇异花朵。
不知通往何处,一眼望不到尽头。
周围除了散发着黯淡光芒的红花之外,便再无任何其他景色,她只能沿着这条不知名的“路”,不断往前走。
每走一步,身后的花朵便会消失。
似乎在告诉她,有些路一旦走上去就再也无法回头了。
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着,突然觉得心脏的位置骤然一缩,她不自觉停下了脚步。
四周寂静无声,这令她感到恐慌。
身体失重下坠的那一刻,她记得自己看到了楼承安惊慌失措的眼神,当时她还在心里庆幸能见他一面,现在只觉得难过,还不如不看呢。
听说青阳山悬崖下面是黑色的深潭,人掉下去必死无疑,就算及时打捞起来,被水泡过的尸体,估计也不会太好看。
她停在原地,蹲下身抱住自己。
老天爷可真是的,明明给了她重生的机会,却中途还要收回去,实在太残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