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好像没什么表情,但游霁莫名其妙被他看得眼眶都红了,睫毛飞快颤着,避开视线,感受着男人的指腹温柔地刮了刮自己的额头。
游霁又被拽进怀,贴着的胸腔短暂地振动一下。听见游暝说:
“嗯。”
……
两人就这么抱了会儿,等游霁都觉得炒饭冷得不象话了——也是他自己眼眶不红心情平复好了,才掐着游暝的后腰催他吃饭。
游暝像也调整好了,吃得很快,三口两口就扒完。
他去洗碗,游霁继续收拾行李,游暝再回来时,他的房间已经变得比较齐整了。
“你今晚在这儿睡么。”游暝看着都已经铺好的床,问。
吃饭前他隐隐带着的那丝悲伤破碎劲儿已经彻底没了,此刻看上去又只是个冷冽强势的人。游霁嘴唇微张着,呆了几秒,点头:
“昂,我在我这里睡。”
游暝说:“行。”
干脆利落地关上门,甚至连晚安都没说。
他明明连喝醉也要命令游霁说晚安的。
游霁不太满意地嘟了嘟嘴,又无所谓地摆摆脑袋,早早洗澡上床。
每次他在游暝这儿都睡得挺好的,以为今天也是一样。
结果他翻来覆去过了零点也死活没睡着。
他侧着身子,盯着墙上的一幅画。
那是颜悦的画。作为一名现代抽象派油画家,颜悦的色彩是最有特色的,极度高饱和的冷暖对比色块,哪怕是黑夜中,也显得绚烂温暖。
盯久了,像在看动态的烟花。
横竖睡不着,游霁算了算时差,决定又给颜悦打个视频。
颜悦没接,是她的贴身保姆嘉姨接的。游霁内心因为无法喊出那个“妈妈”的称呼大失所望,但脸上仍然是充满笑意的:
“嘉姨,颜夫人呢?”
嘉姨回答:“在休息呢小弋,前两天夫人一直在创作,累到啦。”
“这样,那看来夫人这几天很有灵感。”
“是的呢。对啦小弋,我给你说个好消息哦!”
游霁心一悬,眼睛放空地凝固在视频一角:“……什么好消息呀?”
“颜夫人决定七月底回国啦,这事儿我们还没给大少爷讲呢。先提前给你讲啦,怎么样,开心吗。”
“七月底?”手机屏幕都差点儿滑下,被游霁重新握住,“这么快啊。”
悬起的心沉下去。
那岂不是连两个月都没有了。
“对呢,七月底,夫人想回来了,机票纪先生都帮忙定好了。”纪先生就是颜悦的画家朋友——据游见川所说模样长得颇像游暝爸爸。嘉姨笑呵呵的,“啊哟我们真的太久没回国了,我还挺兴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