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如血,余晖透过斑驳的窗户,洒在宽敞却不失温馨的客厅里。山衍一脸凝重,紧握着手机,坐在柔软的沙上,对面的马化腾爸爸放下手中的书,关切地望向她。
山衍率先打破沉默:“爸,人做不到没有情绪,麻木不仁不过是长期忽略自己感受的结果。可有些人,竟觉得情绪等同于弱者。”
马化腾爸爸双手环抱胸前,微眯着眼思考片刻,而后视线重新落在山衍身上:“丫头,你对情绪的解读越来越透彻了。”
山衍接着说:“有些父母从小就教孩子不要惹事,能忍则忍。孩子受委屈了,他们不仅不帮忙,还和外人一起指责孩子,在外边扮演老好人,在家里却作威作福,只会欺负自己孩子……”
马化腾爸爸神色变得凝重,眉头紧锁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:“这样的教育方式……对孩子的成长伤害太大了。”
山衍追问道:“您觉得这样家庭的孩子会受到哪些伤害?”
马化腾爸爸一手摩挲着扶手,眉宇间的沟壑久久无法舒展:“缺乏安全感,容易自卑,可能还会养成讨好型人格……影响是多方面的。”
“还很容易被人欺负,觉得自己孤立无援。那您觉得要怎么改变命运呢?”山衍继续追问。
马化腾爸爸一手插兜,一手托腮思忖片刻,而后目光坚毅地看着山衍:“先得从心理上改变,要让孩子意识到自己的价值,不轻易被他人左右。”
“怎么自救?”
马化腾爸爸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,右手摩挲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:“要鼓励孩子勇敢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感受,学会拒绝不合理的要求,逐步建立起自信。”
山衍微微点头,若有所思:“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,一个糟糕的原生家庭可能就是第一个不如意的地方,确实还是要去建立新的自我。”
马化腾爸爸双眸微微眯起,视线透过窗户看向远方,良久后才收回目光:“是这样的,只有建立起新的自我,才能摆脱原生家庭的阴影。”
山衍有些激动地说:“您觉得一个把孩子当奴隶来打压、控制、羞辱的父母,孩子还能给他们那么大的权力吗?如果还给对方这么大的权力,孩子还有生存的空间吗?”
马化腾爸爸摇了摇头,眼中闪过一丝痛心:“孩子当然不能再给这样的父母过多权力,要学会保护自己,给自己留出足够的生存空间。”
山衍神色严肃:“如果不保持心理隔离,展自己,恐怕很难活下去。在生活中,如果遇到伴侣、孩子自杀的人,要离他们远点,不要觉得他们可怜,往往他们就是始作俑者。”
马化腾爸爸赞同地点了点头:“丫头说的有理,人先要学会爱自己,才有能力去爱别人。”
山衍叹了口气:“生活中,我遇到很多一直被父母吸血、操控的孩子,日子过得痛苦不堪,但是他们就是无法切断这种痛苦的关系,然后又重复这种轮回,活成自己父母的样子。”
马化腾爸爸眉心紧蹙,神色中满是无奈:“唉……这就是所谓的‘家庭轮回’吧,要打破这种轮回,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决心。”
“这样的家庭,多子女的话,很多也是明争暗斗,不会劲往一处使,往往是互相嫉妒、打压,见不得彼此好过。”
马化腾爸爸长叹一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失望:“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……这也是原生家庭的悲剧之一啊。”
山衍感慨道:“出生在这种家庭就是地狱开局,真是太不容易了。”
马化腾爸爸抿紧嘴唇,双眸中泛着不忍:“确实不容易……但也不是没有破局之法。”
“怎么破局?”
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抵住下巴沉默了片刻,随后坐正身子:“教育、独立、自洽……尽可能接受良好的教育,经济和思想独立,与原生家庭保持适当的距离。”
山衍有些无奈:“接受良好的教育是一种奢望,一直处在负面环境里,哪有力气去完成教育。”
马化腾爸爸抿着唇思忖片刻:“是,这确实很难……但再难也得尝试,哪怕是自学。”
山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:“我认识一个女孩,她父母以她有精神疾病为由,控制她不让她继续学业,不让她工作,不让她和别人交往。”
马化腾爸爸眉头紧锁,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扶手:“这……已经涉嫌违法了吧,那这女孩现在怎么样了?”
山衍语气中带着愤怒:“而且这对夫妻还两副面孔,对外哭惨说多希望女儿健健康康,对她却各种羞辱、打压、控制,肆意泄情绪,还会伤害她身体健康,用药操控她,作践她的身体健康。”
马化腾爸爸重重地叹了口气,胸口剧烈起伏:“这父母……就没人能管管吗?”
“他们那地方好多人都有问题。”
马化腾爸爸一手插兜,一手捏了捏鼻梁缓解怒意:“越是这样,那个女孩子越要想办法离开……丫头,她就没有其他亲人可以求助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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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衍无奈地摇头:“他们家还是多子女家庭,兄弟姐妹自私自利,只会落井下石,都默认她是家里的最底层,谁都来欺负她一下。”
马化腾爸爸右手不自觉攥紧成拳:“这都什么家人……简直是一群恶魔,她太可怜了。”
山衍眼中闪过一丝欣慰:“好在她天分很高,坚持自学,坚持写作,一直在积极自救。”
马化腾爸爸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,眼底闪过一丝欣慰:“这姑娘好样的!希望她能早日摆脱困境,自学写作……她有表过什么作品吗?”
“她写作是为了保持自己的认知,还有记录,因为她的环境是扭曲的。”
马化腾爸爸身体前倾,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:“用写作来对抗扭曲的环境,保持清醒的认知,这是个好办法。”
山衍想起鲁迅先生的话:“中国的孩子,只要生,不管他好不好;只要多,不管他才不才。生他的人,不负教他的责任。这许多人口,便只在尘世中辗转。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人,大了以后,也做不了人。鲁迅先生的批判到今天还是有共鸣。”
马化腾爸爸靠在椅背上沉默许久,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忧愁:“唉,社会在进步,但有些观念还是根深蒂固……”
山衍神色有些兴奋:“她后来还是自己攒了点钱买票到深圳了,还扔掉了她父母操控她的药,要戒断精神类药物需要的毅力不一般。”
马化腾爸爸紧绷的嘴角终于微微上扬:“这姑娘真是不简单,能有这样的勇气和毅力……到了深圳,她应该能开始新的生活了吧?”
“虽然过得捉襟见肘,也比过去非人的虐待好很多了。”
马化腾爸爸长舒一口气:“至少是自由的……那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