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先生苏景早年便已成家,妻子只是陋巷中的屠夫之女。
在生下苏云父亲等四兄弟后,她便早早离世了。
苏景没有再续弦,一直独自抚养四个儿子长大。
四个儿子成年娶妻后,都担心父亲一个人孤苦无依,因此四院都没有分家。
苏家的四兄弟关系和睦,与谢家那股子争锋相对截然不同。
苏景名声鼎天之时,已是四五十岁,家中四兄弟早已成家立业。
他们娶的妻子大多也是民间女子,也继承了父亲的专情性子,四人都是只娶了正妻,从未纳妾。
苏云的父亲排行老四,是兄弟中的老幺。
在苏云这一辈中,他上面只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,下面还有个不到十岁的妹妹。
男丁相对稀少!
苏云这一辈中自家的哥哥在朝中任职,混迹官场,少有露面。
苏家在外面走动的男儿也只有他了。
两个姐姐,大姐随一草原家奴私奔去了北方的长生天,二姐学道经去做了坤道。
为这两件事,家中吵翻了天,自己的伯父都差点把两位姐姐逐出家门。
最后还是爷爷出来劝。
“儿孙自有儿孙福,你们就不要管了。”
爷爷亲自相送大姐,大姐泪流满面在城门口对着爷爷跪下磕头。
爷爷只是说,“离开了大齐,就不要在回来了。”
二姐在北海道的朝阳观修行,每年回来一次,都是躲着爷爷。
今年都要除夕了,不知为何还没有回来。
苏云收回心思,已经走到了后院的棋舍。
进入后院下人都退去,只有他和陈九宴两人。
所谓棋舍,也就三层高的楼房。
一楼待客,二楼看书,三楼住人。
天色已暗。
倒是越冷了些。
棋舍外门口有小小的屋子,作为进棋舍的门房。
如今门房里面生着炉火。
有一个须皆白老人,身材岣嵝,一只裤腿空空荡荡,躺在火炉边上的椅上假寐着。
苏云上前对着老人行礼道:“常老,爷爷在吗?”
被称呼为常老的老人,一双浑浊的双眼之中有了几分精神,待看清来人,也没有起身。
“哦,是云少爷,大老爷回来了,说你们来了就自己进去吧。”
陈九宴也是回过神来,这是来汴京后,第一次见先生。
她也整理了一下衣袍,对着躺椅上的老者行礼后随之走了进去。
这名常老可不是普通人,乃是一名受了重伤的武道九品璇丹的武者,跟随四先生多年。
老人望着两人步入棋舍,未再多言,只是闭上眼睛,轻轻摇晃着躺椅,感慨道:
“老爷的这个关门弟子真是出类拔萃,才十多岁的女娃,就已踏入武道中三境,看她神光内敛,怕是要突破至元神第六境了。”
“修炼元神确是正道,否则到头来也只是一副老瘸子!”
“云少爷的根骨不错,可惜他对武道并无兴趣……真是可惜了。”
苏云与陈琼宴轻轻推开屋门,屋内陈设简约,仅有几张棋盘与品茗桌椅。
一位老人已在内等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