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戈转身看着门口,门外安安静静,并无波澜。
忽而一下?,门被狠狠地撞了?一下?,门锁在剧烈的撞击中摇摇欲裂,风从裂开的门缝外狠狠地灌了?进来,发?出凄厉的嘶吼。
金瑶猛地起身,直接拽着宋戈的手腕把他往后一拽,几?乎是同时,门被撞开,宋戈只瞧见一人影似猛兽般扑了?过来,可下?一瞬,就被金瑶一脚踹到门外。
这?人像是没有?痛觉一般,立刻挣扎起来,从走廊里的清扫车里摸出一把水果刀,虎口抓着刀柄直接朝着金瑶刺来。
“速度很快。”金瑶边说边躲了?过去,她笑,“可惜准头不足。”
这?话说完,这?人将?刀尖一转,直接对准了?宋戈,宋戈连连后退,直到退无可退,他摸着冰冷的墙壁,脊骨发?凉,双腿略显麻木,却还是在刀刃刺来的时候果敢地往床上一扑,躲了?过去。
宋戈连忙拽起白色的被褥,撒网一样往来人身上一罩,顺势抱住这?人的腿,对着金瑶喊:“喊人来。”
金瑶没有?走的意思,只上前?,胳膊一伸,隔着厚厚的被子直接掐住了?这?人的脖颈,忽而有?什么东西坠在了?地上,是那柄水果刀。
尔后,这?人如一团烂泥一般瘫软下?去,没了?动?静。
被子一掀,的确是酒店的清洁人员。
“杀你的?”宋戈拎着被子看着金瑶。
金瑶咬了?咬唇角:“又是鲲眼,难怪刚才的声音这?么奇怪,它?能?落根在人身上,却学?不像人说话。”
“追来了??”
金瑶摇头:“应该是长?沙本土的,它?们越来越快了?,我才来几?天,就找到我了?。”
宋戈指了?指被被褥裹缠得紧紧的四十出头的清洁阿姨,问金瑶:“这?该怎么办?”
“对对对,我们下?次注意。”宋戈正拿着手机,亮出付款码让人家用pos机扫码。
滴,五百八没了?。
赔完了?门锁的钱,酒店的人态度也好了?许多,话风已经?从“现在小年轻真会玩”变成?了?“其实这?门锁也用了?很久了?,是容易坏。”
经?理顺道批评了?一下?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清洁工陈姐,说客人在屋子里被锁了?她应该上报总部拿房卡开啊,直接踹门是怎么回事?下?次可不准冲动?了?。说得陈姐也是没回过神来,自己哪里踹门了??自己不是还在布草间收拾东西的吗?怎么一下?就在这?儿了??
一水儿地批评道歉后,经?理又追问:“两位还要续住吗?要住的话,得提前?安排其他房间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金瑶从屋子里出来,她看了?一眼宋戈,说:“我们明天就走了?,我已经?让人订票了?。”
在姜多寿的记忆里,替金瑶干活并不是一份好差事,用现在的话说,金瑶是一个要求极为严苛的甲方,虽然?每次给出的条件都十分丰厚,可愿意替金瑶卖命的不是穷途末路的绝境之人,就是祝知纹和羽卫这种对金瑶死心塌地的死士。
因为大多数时候,金瑶想做的事儿,都是和昆仑对着干的,可一旦成?功了?,私下?传扬出去,让人知道这就是当年替金瑶跑过腿的某个人,也足以让这?人后半辈子光耀无忧了?。
这?是一门高风险高收益的生意,姜多寿已经?低调过活许久,可如今,不接也没法子了?。
金瑶要他干的第一件事,就是订了?三张5月10日前?往海口的机票,五一假期过去,旅游旺季的热度开始衰退,票并不难订,姜多寿奇怪的是,金瑶和?宋戈去他可以理解,可为何要带上祝棉?
姜多寿碰不到祝棉,只碰得到来送红烧肉的刘美丽,刘美丽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,领口特意扎得很紧,却还是难以遮掩胸口的曲线,她穿着小坡跟,提溜着保温桶直接掀起了?姜多寿半遮掩的卷闸门,捂着鼻子十分嫌弃:“多久没打?扫了?,一股发?霉的味道,这?阵子长?沙一直下?雨,你这?铺子该晒晒太阳了?。”
寒暄完,刘美丽总是不愿意直接离开,为了?能?在姜多寿的铺子里多停留一刻,她总喜欢把一些看似鸡零狗碎的事儿翻来覆去说上好几?趟。
“你说我还是有?福气吧,棉棉现在出息了?,找了?实习单位,5月10日就要去报道了?,实习期五险一金都有?,啧啧,真是不用我操心。”
姜多寿一边“恩恩啊啊”地敷衍应酬刘美丽,一边在手机上订票。
刘美丽看了?他一眼,声音尖尖的:“换了?新手机了??咋也不换个好点的?人可不能?越活越回去了?。”
姜多寿顿住筷子,忽而皱眉,很认真地问刘美丽:“问你个事儿。”
刘美丽点点头:“你说,”忽而她又摆手,“如果是介绍对象的事儿还是算了?,棉棉刚找到工作呢,可不能?让她分心,况且……我也不用着急,对吧。”
姜多寿压根没体会到刘美丽的言中之意,他直接翻开手机,找到一张上午刚收藏的图片,递到刘美丽跟前?,问她:“屯昌那个枫树鹿场,你还记得吧。”
提起老事儿,刘美丽显然?有?些不愿意,她别过头,故意不去看那张照片,只用筷子给姜多寿挑红烧肉里的瘦肉,声音也闷闷的:“不记得。”
“啧,”姜多寿瞧着刘美丽的样子就知道她装的,继而又正儿八经?地说,“我最近拿了?笔生意,问枫树鹿场的事儿,我想到你之前?说过你在那儿干过,你如果有?消息,就透露给我点儿,我给你这?个数儿。”姜多寿比了?个“五”,一巴掌差点直接贴到刘美丽眼皮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