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怀疑,就是她。”丁文嘉趁机补刀,她面上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,心里却在?疑惑,这信息系统是辛承做的,辛承又是金瑶的人,记得?金瑶离开大理之前还嘱咐过辛承,不要太早暴露她已经出来?的事?儿,虽然昆仑必然知道这边的声响,可辛承能瞒就先?瞒着,怎么现在?这系统里都带上了金瑶的大名,虽然只是怀疑对象,可不也?是等?同?于把金瑶逃出苍山的消息昭告天下了么。
还是说……昆仑已经瞒不下去了?
这伙人……是昆仑派来?的?
不对,应该不是,如果?是昆仑派来?的,何至于从辛承的系统里套消息?
丁文嘉不解了,她看?不明白的地方越多,她就越害怕,她原本只是想着摆脱了这小姑娘干净回去找梁霄,才随口?胡诌自己和金瑶有仇,可这渐渐的,像是陷入了泥沼,她很难脱身了。
对了,梁霄,梁霄还在?早餐店呢,丁文嘉应该怎么通知梁霄?
微信响了。
弹窗上,梁霄那只大猫头的微信头像不要太明显,好在?丁文嘉有个习惯,她给所?有人都备注了真实姓名,可最亲密的几个人,都是微信的昵称,就是早些年看?了些公众号文章,生怕自己手机一掉了,微信号一被盗了,亲朋好友全被骗了,她还得?挨个儿赔。
梁霄发了个表情过来?,没有文字,丁文嘉悬起的心被放下了,她看?着拿捏着自己手机的中年男人,慢吞吞的说:“有人找,手机能还我吗?”
“不行。”小山忽而一把夺过了丁文嘉的手机,屏幕还是亮的,梁霄的微信弹窗还在?继续,这次是文字消息。
——在?哪儿呢?
——我粥都喝四碗了,实在?喝不下了。
——给个定位啊,我去找你。
小山揣着丁文嘉的手机,倒也?没低头看?,只一字一句地对着丁文嘉说:“你既是要跟我们一起,就没必要和其他人联系了,这手机,要不留下吧,不必带着。”
小山朝着丁文嘉晃了晃手机屏幕,像是示威,她看?着挺自信的,竟是一眼也?没朝着屏幕看?。
下一个消息,是梁霄问了一句:“金瑶他们什么时候回来?啊。”
“行!”丁文嘉忽而上手握住手机,小山挺谨慎的,手指头一扣,抓得?紧紧的,丁文嘉用手捂着手机屏幕,食指蹭到了关机键,狠狠地一摁,三?秒三?秒,时间啊,你赶紧过吧。
屏幕黑了。
丁文嘉额上已然渗出濡濡一层汗珠,她微微偏头,笑了一下:“直接关机,谁都联系不到我。”
小山低头,瞅了一眼手机,已经关上了,她愣了一下,忽而很满意地点点头:“你很对我的胃口?。”小山直接把丁文嘉的手机搁在屋子靠窗的旧书桌上,尔后便撒娇:“姐,带上她吧,她身手不能,能帮上忙的。”
斗篷下,许久才传来?一声:“也?好,如果?赶不上他们开门,万一我们要自己开门呢?”
此刻,丁文嘉正靠着一棵两人环抱的松树旁边,她看?着小山熟稔地查看?地上三?具尸体?,两男一女,不难辨认,毕竟尸体?的衣服和鞋子都在?,但是看?鞋子,也?能看?出男女。
这三?人貌似是被什么东西缠绕而死,其中那具女尸腹部鼓鼓的,像是有孕,可她的喉咙也?是鼓囊囊的,像是吞了什么东西,小山过去摸了一下,扭头对着他们说道:“她的死法和其他两具不同?。”
小山没有说哪里不同?,只继续查看?了其他两具尸体?,擦了擦手,才一边走过来?一边说:“俩男的是被绞死的,那女的,是被藤条从下面穿过去,活活胀死的。”
小山的声音是爽朗,像极了村口?拿着大喇叭通知今晚村口?放电影的村支书,措辞高昂得?像是什么好消息似的。
丁文嘉有些不习惯,她往后缩了半步,这不是她第一次见?到死人,可这三?个人的惨状,让她害怕了。
“姐,你要过来?看?看?吗?”
穿着斗篷的人忽而“哼”了一声,她没有动,像是对这番场景没什么兴趣,谈不上害怕,更谈不上想看?。
可她忽而回头,转头朝着身边中年男人说了句:“老钟,给我把刀。”
这个叫老钟的男人立刻在?自己的裤腿里摸索起来?,他从左脚长靴里掏出一柄食指长的小刀,递给眼前的人:“够吗?”
“不够。”
老钟想了一会儿,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背,从肩颈那儿抽出一柄细长细长的软刀,很长,抽出得?有一臂长,丁文嘉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柄刀藏在?自己的后背的,刀刃的韧性很好,有点像小时候数学老师用来?打学生手板的钢尺,打下去还一弹一弹的。
“不够。”
老钟愣了一会儿,低声说了句:“五姑娘,她已经死了。”
五姑娘?
还是伍姑娘?
她姓伍?还是排行老五?
丁文嘉不知道,还没开始猜呢,这五姑娘忽而上手拽上了老钟的腰带,自厚厚的斗篷里伸出的那只手干枯得?和晒干的腐竹似的,没有一点儿皮肉,力气却大得?很,她掐着老钟的皮带,用手往下探,老钟连连后退,一边退一边阻止她:“五姑娘,您是动不得?气的,小心您背上的伤,我拿给你,我拿给你就是了。”
老钟一边扶着五姑娘的胳膊,一边松开自己的腰带,自右腿处抽出一根铁棍似的长刃,这是一柄三?面刃的长剑,剑身三?面都是刃,剑头如冰锥,没有鞘,丁文嘉也?不知道这个叫老钟的是如何把这样一柄危险的长剑藏在?裤腿的,而且他能跑能跳,仿若常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