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然看她撑在脑袋,纸都摆好了,也没有动笔,“怎么不写了?”
觑了她一眼,蘸上墨汁继续,“离开前,趁人还在这儿,去看一眼吧。”
“其实,不一定非要见面,我知道她好好的,就可以了。”站着的人垂下眼,落在沾了墨的纸上。
轻叹一声,手腕用力藏起了笔锋,“人总是见一面少一面,有些事你难道准备一直不和她说吗?继续瞒下去,也没什么用处。”
叹息声从阿然嗓子溢出,“晓得呢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她有些难过。
“嗯。”
来时挺直的脊背弯了些,门轻声合上。
提来垃圾桶,把闷在嗓子的血吐掉,咸腥的滋味让人不好受。
“你劝别人倒是挺简单的,那为什么不见你劝劝自己呢?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。”
脑子里响起的声音吸引了苏白的注意,睁开眸子,目光落在抖了一笔的字上。
“你没听过医者难自医的道理吗?而且,不是你一直在阻止我吗。”
“呵,净在这儿和我诡辩。”
望去窗外干净的天,比之前透亮了好多。
她不告诉,永远的都不会想要告诉。
寻路
已经到五月份了,天气变得暖和起来,也不用再穿厚实的衣衫,单薄的外套同样足以御寒。
海楼立在窗户边,瞥下目光往吵闹的街道看去,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意思,挪回视线落到言书越握手里的电话上。
“你说这边的情况很复杂?具体说说。”
他们遇上的复杂事还真不算少,也不晓得这从孟客来嘴里讲出来的事,到底算不算的上是复杂。
那头的人话歇了半晌,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,不大但对耳力好的人来说能听见不成问题。
“额……怎么说呢。”一时找不到形容词,孟客来卡了一会儿才继续,“感觉有些排外,提防心很重,特别讨厌陌生人进入他们的领地,而且那里的人还特别胆小,特别害怕见到外来人。”
言书越抬头看了海楼一眼,反手撑在床上,“是遇到什么了吗?”
他的话给了对方一个倾诉的突破口,话语就这么噼里啪啦砸了下来。
“我那朋友本来想进村儿打听点儿更细节的情况,结果那些人就像看到了吃人的老虎,全躲进门里不出来,只是露了双眼睛瞧外面的情况。”
“结果好不容易碰上个愿意和他们讲话的人,想着这下总有问处了吧,结果人只说了句让他们滚,然后看都不看一眼,直接把人赶了出去。”
眉头皱起来,言书越手挪到身前,十指扣在一起,和海楼望来的眼神对上。
“所以,你只查到人可能在哪里,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