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晓得。”林声眠说。
“我晓得。”一口浓重的方言。
这声音出来的很怯懦、很小声,如果不是环境很安静,言书越怕是听不见。
她疑惑,“你知道?”脚下的步子停了,回头望向说话的女生。
一直低垂着脑袋的人昂起头,脸上脏兮兮可挡不住她眼里闪动的情绪,声音一下一下落在言书越身上,汗毛战栗,涌上一阵恐慌。
“我晓得,因为我姐姐就是被他们埋在那里嘞,他们怕,所以不敢把庙子拆了,那样就没得东西压得住咯。”
不晓得哪里来的水声,叮咚一下不断在言书越耳边回荡,她的视线越过两个孩子的肩头,落在海楼身上。
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,正是因为听得清清楚楚,她才有股恍若做梦的感觉。
她咽了下嗓子,不忍心重复,只问了句,“你看到了?”
“我看到了。他们想让姐姐生娃娃,可姐姐性子烈,被他们给打死咯。”
言书越张了张嘴,舌头像打了结,怎么也吐不出一句话,落在兜里的手被刺了一下。
“吃糖吗?”她嗓子有些哑,摊开的掌心里放了两颗荔枝味的糖果,“这糖很甜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林声眠先拿了一颗,舌尖触到糖果的外衣,很甜,甜滋滋的,“嗯,真的很甜,尝尝。”
她帮忙把糖纸撕开,糖果滚进忘秋嘴里,确实很甜,甜的让人笑了。
无用的糖纸外衣被扔在地上,几双脚把它踩进泥土,和小道里的黑暗一起,慢慢被人给忘记。
伸手止住后来人的步伐,言书越抬头望着满是繁星的天,微皱一下眉,晃了下手里的绳子,等了一会儿,上面给出反应,绳子又晃荡起来。
回头看几人一眼,目光落在海楼身上,把绳子缠手上,“我上去,等会儿把你们拉上来。”
“好,注意安全。”海楼说。
想来是有本事的人,不然怎么能徒手借着绳子就爬上去了呢,羡慕。
海楼站的位置靠里,只能瞧见这干涸水井的半貌,所以言书越动作上的的迟疑她没能看见。
不过这并不碍事。
“上来吧。”言书越在井口喊道。
听到声音的人心下了然,嘴角拎着笑,侧身去到井里,教她们把绳子踩在脚下,手腕也跟着绕两圈。
“待会儿无论在上面瞧见什么,不用感到害怕,我们会安全把你们带出去。”
两个孩子抬头望她,什么也没说,只是重重地点头。
先上去的是林声眠,等她看到井口周围的环境,才更进一步的理解海楼说的话,心下对她起了更深的敬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