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因着这么一星半点的相像,他揉揉了迷蒙的眼,又仔细地瞧了瞧丘寻越的脸。
“呀!你就是有病的那个人吧。”常寿道,“小江兄弟说你们一行是来求医的,我见他们俩都气色红润,唯独就你有些差。”
他边说,边按住丘寻越的腕子开始切脉。
“我们都没病,午时,是为了让你回来,才骗你的…”江逾白解释道。
“不不不,他有病。”常寿严肃道,“他的神魂……很虚弱,甚至有碎裂的迹象。”
“你们这些个剑修武修,总是为了迅速进阶破障去吃邪药,那东西不仅伤神识,还有损魂魄,简直得不偿失。”
“日积月累,药性堆叠,发作后,极有可能危急识海,真元逸散,最后成为废人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
那两个字戳爆了神经,暴戾喧嚣而上,丘寻越扬声呵道,“谁是废人?谁是废人?”
“你啊。”常寿关切道,“怎么?现在已出现幻听的症状了?还有别的”
他本想再诊诊,谁知,不等他动作,便见丘寻越一脚踹过来,气力足得直接把他蹬到近半丈远的海棠树下。
常寿瘫倒在树下,接连打了几个嗝,酒劲突地涌上来,脑子里再顾不上别的,只走马观花第想着丘棠:
城门初见,一方小桌,四目相对,他被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目勾了魂儿,夺了魄。
他陷在回忆的沼泽里,压根出不去,并不厌其烦地,把种种过去说给江逾白听。
夜三鼓时,江逾白打断他,用略带抱歉的语气问道,“丘小姐的未婚夫婿是怎样的人。”
这句话终于叫回了常寿的魂魄,只见他皱紧眉,鄙夷道,“是个不怎样的人。”
“陈文是懦弱,迂腐,胸无大志的凡人,与丘棠丁点不相配。”
“而且,他在乡下有个青梅竹马的相好,本来在丘棠和那姑娘间摇摆不定。”
“后来,那姑娘死了,他便和丘棠在一起了。”
常寿叹道,“天可怜见,我堂堂太和谷首席医修,竟能输给这样的人?”
“死了?”江逾白道,“如何死的?”
“自杀。”常寿耸耸肩,“大概是去了趟丘府看陈文和陈文他娘,回村后就死了。”
“再后来,他娘也病死了。”常寿继续道,语气无甚悲喜,“陈文也挺倒霉,临近婚期,死了两个亲近的人,唯一好的,就是能娶到她。”
说到最后,他动静低了下去,如同呓语般,两片唇反复呢喃,“丘棠,明日我便不去捣乱了,我给自己下了迷药,后天一早才能睡醒,到时,再去给你送新婚礼物。”
语毕,常寿眼皮一沉,再无意识。
幻境外是暮夏时节,境内却临近仲秋,中腹地段已有几许凉薄。
江逾白把常寿送进了屋子,而后,他走到丘寻越面前,面无波澜地打量他。
“看我做什么?”丘寻越目龇欲裂,“我真元充沛,修为深厚,好的很,你是废人!你才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