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景年抬手抚过她眼眶溢出的泪花,扣着她的后脑勺,将额头抵着她的,闭上眸子,平复了一下情绪。
睁眼之际,已然想好了对策。
“听着,现在,立刻从密道离开,记住,今晚你从未踏出过太子府一步。”
栀星担忧地蹙起了眉:“可是,方才奴婢和你一起出现在宴席上……”
“方才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本宫和夜瑾辰身上,没人会注意到你的。”
届时只要找个身形相似的丫鬟跟随夜景年左右,没人会看出不对劲。
送走栀星后,远处也传来了宫女们的惊呼声:“池子里有人!快捞人啊!”
“殿下,国公府那边……如何交代?”
夜景年闭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,道:“本宫自有主意。”
半个时辰后。
“灵儿!”
太后踉跄着步伐走到白慕灵被白布掩盖的尸身前,九凤衔珠冠的流苏剧烈晃动。
她推开搀扶着自己的丫鬟,缓缓蹲下,掀开白布,抚过孙媳青白的面容,又抚上她已经显怀的肚子,顿时老泪纵横:“才给哀家敬酒的乖巧孙媳,怎么就……”
她喉间哽咽,竟再说不出话来。
夜瑾风一掌打在龙纹案几,吓得文武百官纷纷跪了下来。
“禁军统领何在?!给朕把御花园掘地三尺!”
夜景年负手立于殿中,玄色蟒袍纹丝未动。他冷眼看着白国公抱着女儿尸身痛哭:“女儿啊!我的女儿!”
他的眸色微沉,道:“儿臣有线索。”
低沉嗓音让响彻满殿哭声骤停。
“儿臣现太子妃的时候,见她面色泛黑,实乃中毒之兆,中毒着头晕目眩,这才失足落入荷塘中。”
他的目光瞥向那依旧空空如也的坐席,冷哼一声,道:“一个时辰前,盛大小姐不是与太子妃起了些争执么?”
“砰!”夜瑾辰起身狠狠拍桌,瞪着夜景年道,“夜景年,休要胡言!”
“云清哪里去了?把她叫过来?”太后已经逐渐恢复了情绪,枯哑的声音带着森冷,脸色极差。
须臾,盛云清与李知婉匆匆来到殿前,一眼便见到了躺在地上的白慕灵的尸体,心头不由得一悬。
“云清,你过来。”
盛云清抿紧了唇,恭敬地走到太后面前。
“跪下!”太后忽然厉声,凤杖狠狠砸在地上。
盛云清轻轻蹙起眉,道:“太后娘娘,云清做错何事?为何要跪?”
见盛云清不跪,太后本就难消的气焰燃得更盛,她瞪着盛云清,抬起颤抖的手指着白慕灵。
“方才太医查了,毒是刚下的,从宴席伊始至今,接触到灵儿的人,独独你会医术,盛云清,她才刚怀有龙嗣,你好狠的心肠!”
“荒谬!”
夜瑾辰的玄铁护腕重重砸在案几上,酒盏倾倒,琼浆如血漫过织金的锦布。
他一把将盛云清护在身后,眼中燃着骇人的怒火:“母后!云清不可能害人!”
“烨王!”皇帝厉声喝断,“你要为了个女人顶撞母后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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