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恍惚间失了神,腿有些莫名发软,可却愣是不挪一步。
她不知为何在腰间小腹摸了摸,似是在寻自己有没有带着玉笛,好吹一首《凤求凰》,不过这纯属白日做梦,萧冷月不仅不会做饭,也不会作画吹箫。
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该吹什么莫名其妙的曲子,她只是觉得自己小腹处有些发热,耳朵也在发烫。
萧冷月过去这些年并没有听人墙角的兴致,或许是因此才敏感了些。
不知过了多久,萦绕在听澜庄的小雨似是停了后,屋内才渐渐没了动静,转而传来些许细微耳语。
“你,你都是在哪个女人身上练的?”
“转朱阁,低绮户听说过……诶诶诶,掐我作甚,自己舒坦后翻脸不认人是不是?”
“没对洛朝烟这么干过?”
“决计没有。”
赵无眠和洛朝烟没少亲亲抱抱,但这种事对于年岁不大的大离女帝而言,明显还是太过刺激了。
屋内传来淅淅索索的轻响,并非穿衣,而是擦拭着什么。
“这桌子怎么办?”
“直接拍碎扔了,就说心有所感一掌拍出将其震碎……姨娘肯定也知道我们两个的事儿,只要别捅到明面上就行。”
“那你怎么办?”
“什么?”
“……罢了,坐下,闭眼。”
“说真的,我有些接受不……”
“少废话!别以为我不知你心底在暗爽。”
砰————
赵无眠似乎被揍了一拳,又兴许是被强硬按倒。
萧冷月站在门外,却听屋内刚安静没多久,转而又是一阵细微吞咽声。
她美目深处浮现一丝恼火,不对!这两人干什么呢!?
以萧远暮现在的状态怎么能干这事儿!不行,还是得敲打几句。
可明明与临安别院时的声响没什么两样,但似乎是因为深夜容易勾起少妇心中寂寞,又似是因为此前有萧远暮的刺激,导致萧冷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,越听越觉得腿软,心底的恼火不知何时渐渐浇灭,反而另一阵火迎声而起。
她呆站在原地,不知过了多久,忽的反应过来不对,当即运起轻功遁走,消失在夜色中。
嘎吱————
房门紧随其后被推开,赵无眠扛着桌子,神清气爽,准备带去丢掉,忽的鼻尖微动,过人五感让他敏锐闻到屋外还未消散的一丝香味。
他顿在原地。
“愣着作甚?”
屋内隐隐传来哗啦啦的漱口声响,夹杂着萧远暮的疑问。
“没什么……”
赵无眠关上房门,眼神古怪些许,暗道他在家里的确是太过闲适疏于防备,但这事儿捅到明面上说的确不合适,既然姨娘都没有露面,那他多嘴完全就是故意让萧冷月难堪。
念及此处,他便当做什么也没察觉,扛着桌子很快不见了踪影。
一道人影在萧冷月的闺房匆匆闪过,抬手灭去黄灯,脱下鞋袜上榻。
萧冷月脱了外衣,单穿肚兜薄裤,躺在榻上,辗转反侧,她本就睡不着,如今出去一趟,更是难眠。
她本打算假借‘偶遇’以此敲打赵无眠与萧远暮的小心思也胎死腹中。
现在的身体状态,根本就不敢见赵无眠,唯恐被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……
翌日,听澜庄街头巷尾萦绕着些许水雾,酒庄雇工们起了大早,吃过早饭,热火朝天酿起酒来。
庄子里稍显嘈杂,却自有一股朝气蓬勃的热闹。
屋内,赵无眠盘腿坐在榻上,靠着奈落红丝,一遍遍演练着无名枪法,以此让他底蕴更深厚几分。
和萧远暮亲热归亲热,习武归习武,温柔乡虽是英雄冢,但赵无眠向来自律,否则也不可能次次遇生死危机皆能迎难而上,顺风化龙。
抵挡萧远暮那江湖第一美人的诱惑,在赵无眠看来是比成为武魁更难的事……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萧远暮进了CD。
赵无眠打趣似的想道,缓缓睁开双目,长舒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