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无眠,萧远暮皆与武功山有梁子,陈期远和萧远暮又有杀父血仇,完全有立场成为武功山的天然盟友。
找到错金博山炉后,归属是谁还有的争夺,但找到之前,明显是有合作余地。
当然,以归山的体量,还不足以替归一归元做主,但他认为让陈期远知道些当年事的明争暗涌,还是有助合作的。
反正说了也不亏,不说……估计免不了一顿胖揍。
归山这老骨头,哪经得起枪魁折腾喔……
他稍加斟酌,回首看向鄱阳湖的方向,
“当年事,贫道了解不多,毕竟无力插手,但有人肯定知道,我可带枪魁去寻他,只是这有关错金博山炉,还望枪魁口风可得紧实点,若让赵无眠知道,只会给自个添堵。”
“他来了我就给他揍趴下,能添什么堵。”陈期远随意摆手。
“他身为未明侯,只能揍,不能杀,留着后患无穷,真别让他知道……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,叽叽歪歪……带路!”
入夜,晚风徐徐,银月高悬,一缕缕薄云好似抽芯柳穗,横在月空。
踏踏踏————-
白马在平坦官道奔行,蹄声若雷,在原野回荡,道侧两旁植株随着白马掠过,枝叶不断摇曳,落了不少叶子。
偶尔有些倦鸟落在枝上小歇,远远听到马蹄声,不等振翅飞走,白马就已经近乎来了近前,惊得飞鸟四散。
赵无眠一只手握着缰绳,另一只手扶着萧远暮的小腰,垂眼看去。
萧远暮坐在他身前,双手摊开江右舆图,借着月光看图,头也不回对赵无眠道:
“当年我与老枪魁在庐山镇附近开打,陈期远忽的叫你来这儿,明显是想在他爹面前露一手……去庐山多半能找到他。”
庐山镇依山而建,东接鄱阳湖。
“庐山?老牛以前的宗门遗址?”
“不差,但和庐山剑门没什么关系,我去庐山时,庐山剑门早已灭门数年。”
赵无眠垂下视线细细打量着舆图,凑近萧远暮,鼻尖能闻到她发丝的淡淡幽香。
“说起来,你那时儿专程跑庐山作甚?”
“老枪魁当年也不知怎的就查到了绛珠玉,你去应天看似谈判实则试探,查出他是在庐山附近找的线索,便去查探,结果老枪魁却没打算放过你,一路从应天追去庐山,我得知消息后才赶去杀了他。”
赵无眠呼吸时的热气扑在侧脸,让萧远暮不由抬手将耳边发丝挽起,口中解释道。
赵无眠暗道这不是英雄救美的套路吗?但怎么是萧远暮救他啊?
他心底稍显不服,“我以前不是老枪魁的对手?”
“那时候是景正十二年,你天人合一,未曾沟通天地之桥,也不会天魔血解,能三番两次从老枪魁的追杀中脱身已是极为了不得的战绩……毕竟老枪魁可是正儿八经打上来的武魁,并非武魁之耻。”
赵无眠何等心气,闻言当即蹙眉,道:
“好汉不提当年勇……景正十二年我天人合一,不是老枪魁的对手,如今归婵初年,还是天人合一,但老枪魁被你所杀,我报不了仇,好在陈期远实力更胜他爹,将他打服,也算报当年之仇。”
“你的仇,我当初便替你报了,这次是为我,明白吗?”
萧远暮合上舆图,将其放进马鞍袋,又自内取出两片肉干,粉唇轻启含住一片,另一片递到赵无眠嘴边,口中指正道。
赵无眠一口咬下肉干,沉默不语,心中迫不及待想去庐山与陈期远一较高下。
片刻后他才想起什么,问:“那当初我查出点什么没有?”
萧远暮咬着肉干,又取出水囊抿了口,才道:
“查出来了啊,逐北盟你还记得吧?当年共有五位堂主,扬州有一位,还有一位堂主隐居庐山,改名换姓,归隐市井,可江湖却没放过他们。”
“老枪魁想要错金博山炉,顺着逐北盟的线索往下查,查到他们家,逼问出有关琉璃四玉的很多事才退去,可天底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,武魁怎么会随随便便找上一户普通人家?”
“靠着这疑点,有我等辰国死忠寻上他,以‘正本清源,诛杀离贼’的借口,灭他满门,单漏一少年。”
赵无眠愣了下,“只是为此?”
“事关家国,面对叛党,你难道会心慈手软吗?”萧远暮瞥了赵无眠一眼,淡淡笑了声,
“当年逐北盟本是我等东海水师所属,最后却当了离国的狗……本座知道逐北盟此举乃大义,但叛党就是叛党,任他有再崇高的理由,该死也得死。”
“你也杀过逐北盟后裔?”赵无眠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