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行舟在原地紧抿着嘴,同样疼痛的掌心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。
见气氛僵持,霍凌川起身叫住霍灵樨:“你去哪里!”
“多谢诸位好意,但此路看来不适合我走,”霍灵樨头也不回地迈出堂前门槛,“这才是我所前进的‘门道’。”
……
离开了霍府,霍灵樨的泪水才重新决堤而下。
生辰的意义究竟是什么?
日复一日地成长,然后步向与本心更远的路?
一条长辈所规划铺陈的路?
如果是这样,她一定不要。
满脑子浆糊一样,霍灵樨路边买了一壶酒,也不知道怎么的,就走到了街市上。
再往前走,就是……
就是……
完了,思绪好像断片了……
……
远远听见一声铃响,苍衍好像觉察了什么。
他从私塾的书房内起身,迈步出门,穿过摆着一桌子菜肴的前院,出了私塾大门。
就见远处不知哪里发出一阵纠缠的动静,接着酒壶落地,瓷器碎裂声直接将苍衍引向了纠缠的中心。
谁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黑衣男子,一群地痞流氓当即吓得连滚带爬跑出好远。
没人拉扯,霍灵樨失去了依靠的着力点,直直地往后倒去。
但苍衍早就先一步挡在了她身后,将她托在身前。
“既然不胜酒力,何故要喝这么多?”苍衍垂眸,瞥见霍灵樨眼角泪痕,眉心紧了一紧。
他抬手替霍灵樨拭去泪痕,如自言自语一般喃喃:“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?”
可就这一句轻声细语的呢喃,霍灵樨还真的抬起眼皮子,煞有介事地眯眸看向他:“韩……泽渊?”
就见韩泽渊笑笑,点了点头。
霍灵樨醉意朦胧,盯着他看了好久,随即忽然张开双臂,挂在了他的肩上:“我走不动了……”
虽是渐渐长大成人,可含混之间,霍灵樨还是会下意识依赖这个完全无关家族前程后路的人。
而韩泽渊也总是会顺着她,给她所有她所要的美好。
韩泽渊没有说什么,就这么背起了她。
霍灵樨再一次感叹,好像从儿时到现在,韩泽渊的肩背,永远是那么宽厚踏实。
夏夜的风很舒服,私塾所在的地方比邻街市,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不会太过于喧闹。
虫鸣,月色,隔街相望的灯火。
一切恰到好处,将夏夜的静谧留给了徒步前进的二人。
风带走了一些醉意,霍灵樨在韩泽渊肩头渐渐恢复了一点神志。
她将面向外面的脑袋扭回去,看向韩泽渊。
“韩泽渊,”霍灵樨醉得吐字都不清楚了,但还是坚持说着,“为什么扭转世人的成见如此艰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