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开我,鸣海!”
少年的挣扎越发剧烈。
“好歹我也是你的导师,枣,要叫‘鸣海老师’~~”男人语气甜腻,丝毫不介意少年的无礼。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,少年怒道,“不要对我用那种爱丽丝!”
“导师?”
真田和幸村互视了一眼,皱眉重复。这是今天的第二个自称导师的人——虽然看起来并不如派尔索那一般的危险,可是他的行为和穿着也不像是正常人。
“少爷,所有的门卫都晕倒了,是不是有人……”
门外有人焦急地道,然而开门的却并是那两位少爷中的一位,而是一个金发的男人。他一惊,正要喝问,却见那个男人微微一笑,春风一般的醉人。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,只听见一个声音柔和地道,“回去吧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鸣海拉上纸门,对戒备地看着他的两位少年露出笑容,“好了,这下就没有人打扰我们了。”
“……你把他们怎么样了?”
顿了一下,幸村沉声缓缓道。
“只是昏迷一段时间,”
鸣海流露出一丝歉意,补充道,“放心,我不会伤害他们的。”
他看着少年仍旧敌视怀疑的目光,微微苦笑,“我的爱丽丝是荷尔蒙磁场,对人的身体不会有损害。”
可以相信他吗?应该说,相信或者不相信并不具有什么意义,此刻的他们,并没有反驳的余地。
在这些能力者面前,任何的挣扎不过是徒劳,除去了家族的庇护,普通人和能力者之间的差距,天差地别。这样的事实,让向来是天之骄子的他们,第一次体会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。
幸村微微垂眸,掩去自己眼中的神色。在众人的眼中,他不过是稍稍惊讶了一秒,便露出了镇定的微笑。
“那么,鸣海老师,你也是要带走枣的么?”
仿佛收敛了一身的爪牙,少年姿容优雅,礼貌而从容,而真田却知道,这个样子的友人才是真正竖起了浑身的尖刺,即使是微笑的表情,也不过是冰冷的武器。
“是的,”
鸣海看了一眼从刚开始便微笑不语的派尔索那,眼含忧虑,“追击枣的人已经查清楚了,是zero的人。”
“那么,”
少年的声音越加平静,却也越加冰冷,“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枣在我这里?”
苍白着脸的少年闻言猛然抬头,火红色的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。
“……是的。”
心中的猜测被证实,少年怒极反笑,幸村弯起唇角,“这么说我们自以为是的保护在你们的眼里不过是一场小孩子的胡闹!你们明明知道他在我这里却什么也不做,怎么,是想要看看我们惊慌焦虑却拼尽全力的样子么?很好玩,很得意?我们做了这么多,在你们眼里也不过是猫抓耗子一样的戏耍!”
他们多日来的隐忍与挣扎,却不过是这些人的故意为之。那么,他的努力,枣的努力,又算什么!
盛怒让他的脸色微微发白,然而少年身上的气势也终于不再掩藏。他站起身来,大声道,“你们这些人,到底要把我们羞辱到什么地步!”
“不是的……幸村君,你听我说……”
鸣海微微有些慌乱,他站起来,“你冷静一点,这件事……”
“啪!”
他伸出的手被狠狠打开,枣挡在幸村身前,冰冷地道,“我会和你们走的,这件事没有必要牵扯到别人,”
他一笑,语气嘲讽地道,“鸣海……老师。”
派尔索那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,看着鸣海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一片。
而这里的嘈杂却让他不耐地皱起了眉,男人微微启唇,“鸣海,”
他的神色里好像有什么极端危险的东西,蕴含在那黑色的眸光中,幽深冰冷地仿佛最深的罪恶。此刻他只不过是微微皱眉,却在下一秒恶意地微笑起来——“你不想说出来的东西,就让我来替你说,如何?”
“派尔索那,住口……”
鸣海虚弱地反驳,无力得好像最后的哀鸣。
派尔索那对他微微一笑,“可是我现在的雇主却并不是你。”
他回过头去,看到那个骄傲的少年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,在听到了zero这个名字之后。
男人冰冷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空气里,带着无尽的残忍讥诮之意,“枣,你真的以为,终有一日,你可以逃离学园么?”
男孩的脸霎时间便苍白无比,日向枣用痛恨的目光看着这个男人,看着他翕动着好看的唇,吐出足以让他绝望的言辞。
“与其说学园是故意视而不见,不如说,我们是被拜托了。”
他的目光转向紫发的少年,“而拜托的人,正是……幸村与真田两家的当家。”
“……你说谎!”
听出了少年话语中的不确定,派尔索那眼中的讥诮更胜,然而他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加纠缠,“爱丽丝学园极少有学生能在毕业前离校,他们唯一与外界通讯的媒介便是信件,而且还要经过学园的检查。此外,学园内部流通特殊货币,证件,条例。传授的知识也绝对不会涉及外界的生活常识。可以说,这是一个完全与外界封闭的地方,而在这里成长起来的学生们,会怎样呢?”
“没有钱,没有证件,没有常识,他们完全无法在外界生活。即使侥幸逃出去,也会很快地被发现。特别是你,枣,像你这样被学园特别关注的学生,各方面的资料早就被完全掌控了,更何况还有特殊的用来寻人的爱丽丝……”
看着浑身颤抖的少年,派尔索那加深了嘴角的笑容,“所以说,从一开始,过普通人的生活对你而言,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,会知道你在这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