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常卿面上堆笑,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,皇帝是当真动怒了,要是他再闹,恐怕皇上要把他跟卢家人都配边疆去了,瞧瞧这卢家如日中天,深得盛宠,尤其是在子嗣上面,真真是比他强太多。
再看看他的孩子们,一个个歪瓜裂枣的,都是庶出,他现在才重视起他们的培养来,已经晚了。
心思转过万千,他面上不显。
一进门他就开始嘘寒问暖。
“岫风兄啊!”祝常卿哭着牵起卢岫风的手,挤开床榻旁的人,扶着病人坐了起来。
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开始了自己的表演。
“愚弟真真是该死,不仅让兄长误会了愚弟的意思,还害得贤侄被罚,真是该死啊。”
说着,他从怀里掏出了千年老山参。
“岫风兄啊,这山参是好东西,给您补一补身体,待到日后您回到朝堂,定能重新指点江山。”
卢岫风想把他的山参扔出去,可他实在握得紧,他只好放到床榻旁。
“都是愚弟的错,愚弟不该跟兄长争抢一个吴宛澄的,让给你们家又何妨?愚弟也不该不知天高地厚,求娶你们家的女郎,愚弟家里那个不成器的三郎,绝对是配不上你家姑娘的。”
邹氏暗暗点头,这老东西倒是说了句实话,只是后头肯定还有幺蛾子,且听他把话说完。
卢家人都是这般想的,他们已经吃了一次亏了,可不敢大意,都用一双冷冷的眼睛盯着他。
饶是祝常卿这等厚脸皮,也被盯得不太习惯。
“岫风兄,您可否看在咱们同朝为官的份上,原谅愚弟啊?皇上命我来给您道歉,就是不想看到朝堂上的丞相和户部尚书失和,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男子而闹得不愉快不是?好男人多的是,我会为我家女儿再找个好夫君的,吴宛澄就让给你家了。”
卢岫风问道:“当真如此?”
祝常卿拍着胸口保证:“自是如此!我说得都是真心话,您可以剖开我的胸膛,看看我的真心。”
说着他就抓起卢岫风的手,按在自己胸口。
卢岫风一把把他推了出去:“哼!滚开!”
祝常卿站了起来:“岫风兄,您要怎样才能原谅愚弟的过错嘛?您开个条件!”
卢岫风想了想,说:“只要你能让我儿早日回到朝堂,我就原谅你。”
这可是皇帝金口玉言!想必这老匹夫是不可能办得到的了!他就是想刁难他一下,看他吃瘪的样子。
卢启鸿觉得抄一百遍不难,他左不过就是几个月上不了朝,可父亲却拿来为难祝常卿,真真是妙啊。
祝常卿觉得这压根就不是事儿,他爽快地答应了:“行咧,您请好吧,过几日就让贤侄回到大理寺。”
说罢,祝常卿便扬长而去,自信非常。
“这个老家伙如果真的有本事,那咱们就顺势接受了他的赔礼,若他不行,那也别怪我。”卢岫风咬着牙说。
“父亲,该喝药了。”卢向婉端起汤药,一勺一勺喂给他,“都是女儿给您惹的祸,要不是为了女儿的婚事,您也不会受这份气。”
“他祝常卿想要的女婿,我也想要,你放心,这次祝常卿答应了不跟咱们抢,那就是真的不会。”
他还算了解祝常卿,他答应的事,都不会打水漂,但是很可能会坑你一把,所以要格外小心些。
后半句就别和闺女说了,免得她担心。
“也不知他有什么办法能让皇帝收回成命了。”卢向婉喃喃自语地问。
祝常卿的办法,就是找一个能收回成命的人。而他要找的人,自然就是皇太女了。
小胖崽此刻正在东宫接见祝丞相,上回只有何玉蓉一个人陪在旁边,这次还多了个谢北棠。
萧璟月坐在上,何玉蓉和谢北棠就坐在不远处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,时不时还有莫文平、李凌锡走来走去,传递文书。
其实平时东宫也没这么忙,但他们一听说有热闹可看,就赶紧通知小伙伴们来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