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莳点头,继续看书。
葵儿一边做着针线,一边忍不住问:“皇帝到底在哪啊?”
殷莳道:“别问。
不该我们问。”
葵儿吐吐舌头,继续做她的针线。
她近来做的针线颇多。
过了一会儿,还是忍不住问:“那以后皇帝回回路过都来我们这里吗?”
殷莳正看着书,闻言,抬起了眼。
手下人在厨房忙碌。
既知道殷莳是个单身妇人独居,赵禁城便没有待在宅子里,只在大门外空地上。
王保贵几个人抬了矮桌和竹椅出来,陪着他说话。
“原来是五军营出来的。”
赵禁城道,“我就瞅着下盘很稳。”
陈六娘挠头嘿嘿笑。
因他断臂,最显眼,赵禁城忍不住问他来历,问出来这几个人都是五军营的。
“你们娘子还挺有心的。”
赵禁城道,“知道往军营去找人。”
何米堆吹嘘道:“我们娘子可是个利落人,啥啥都能拎得起来,说干啥就干啥,不比男人差。”
赵禁城想起殷莳今天转身就进去了,丝毫不拖泥带水,微微一笑。
王保贵借着斟茶,笑着打断了何米堆吹嘘,把话题从殷莳身上切断,转到赵禁城身上:“赵大人不是京城人吧?是跟着陛下过来的?”
赵禁城只道:“是。”
便不再多言了。
也是个套不出话来的人。
外面的几个羽林卫等得无聊,从马鞍上拿下弓箭射空地上的柳树。
羽林卫的装备更胜京军营,弓都是好弓。
六娘心痒死了,奈何只剩一条手臂,再拉不得弓了。
只能在一旁喝彩。
赵禁城喝了几杯饮子,看了眼大门,决定不再等了。
起身对下属说:“你们盯着。”
下属给他牵来马,刚接过缰绳,有人唤他:“赵将军!”
大家一起回头。
大门台阶上,殷莳裙带翩翩,绰约而立。
神色却肃然:“赵将军,借一步说话。”
赵禁城把马缰丢给属下,跟着过去。
殷莳引他走开一段,到别人听不到的距离才站定,道:“我不问圣驾在哪儿,我只想知道,陛下出行是早有计划安排,还是随兴之举?”
赵禁城道:“没有计划。”
殷莳道:“那就两次都是一时兴起?”
赵禁城承认:“是。”
殷莳眉眼神情都严肃:“既然是这样,下次再有这情况,不可以再到我这里来了。”
赵禁城还没问“为何”
,她已经道:“若圣驾是计划出行,自然前有探路,后有护卫,沿途都安全,不必担心。
但陛下是随兴出行,前无探路后无保障,只有随身的护卫。
这样的即兴之行,就不能有固定的轨迹。
让人能摸到踪迹。”
赵禁城一凛。
殷莳看他眼神变化,知道他听进去了,放心道:“陛下如今是陛下了,跟以前在地方上做闲散藩王再不一样了。”
“是我疏忽了。”
赵禁城肃穆,抱拳感谢,“多谢娘子提醒。”
殷莳微屈膝回礼,道:“将军不必自责。
陛下登基不过半年,大家身份都不一样了,都在适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