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担心地看着笨蛋美人,生怕他会生气。
不过对方只是微挑眉梢,什麽都没说。
见对方没生气,她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帝玄的确没生气,白茶能记起自己的名字,能记起自己喜欢吃的栗子糕对他来说已经很惊喜了。
又和白茶闲聊了一会儿,他开始教导白茶运转灵力。
但在这方面,白茶笨拙的让帝玄沉默。
那感觉就像是在教导一个幼儿园小朋友看拼音写汉字。
拼音写的是王维,他拼的时候没错,写出来的就是李白!
打开书是马冬梅,合上书就是马什麽梅啊?
帝玄想了想,觉得或许是小白茶刚生出灵智没多久,自己教导内容太复杂。
嗯,这不是她的错。
或许佛学更适合她。
帝玄不教导她运转灵力,白茶只能日复一日地听那两个和尚在自己的树底下念经论道。
雪一场场落下,一场场融化。
大地从绿色变成黄色又从黄色变成一片雪白,雪白里生出嫩绿,周而复始。
白茶看着在树下讲经的两个大和尚从年轻气盛的小夥子,变成了两个满脸皱纹的老者。
他们从可以跑着跳着上山变成只能拄着拐杖相互搀扶着上山。
然後忽然有一天,其中一个再也没来。
此时的白茶已经长得无比高大。
整座不周山,没有比她更高大更漂亮的树木了。
她看着那个对她来说曾经很大,现在却很小的和尚,很想问问他,另一个说话很幽默的大和尚呢?
他怎麽不来了?
没有他,乐趣都少了一半呢。
不过想到自己说话对方也听不到,她又泄气地耷拉下肩膀。
此时,坐在白茶树下的老和尚缓缓将经书合上。
他擡起头,看着陪伴了自己一辈子的白茶花树,浑浊苍老的眸子里全是岁月沉淀下的温柔。
他将经书整理好,又慢吞吞地从怀里取出一截红绳。
“以後我也不会来了。
我给你讲了一辈子的经,也不知你最後能听进去多少。”
他慈祥的目光犹如在看自己的孩子。
白茶垂着脑袋,有些羞愧,因为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……
这件事她和笨蛋美人讨论过。
笨蛋美人告诉自己,那是因为自己和佛无缘。
白茶也不知道什麽是有缘什麽是没缘,但笨蛋美人儿不会骗她。
她相信笨蛋美人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