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衍闻言,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,握着血色长剑的手指悄然收紧。
他没有立刻开口,只是抬眸迎上楚春秋的目光,眼神沉静如水,静静等待着对方的下文,心中却已掀起了波澜。
他早已料到楚春秋不会无缘无故带自己离开洞府,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请求,且语气这般郑重。
楚春秋的目光落在王衍脸上,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。
“道友应该有所了解,血魔教有四大血子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“我想请道友出手,助我除去他们。”
王衍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他猛地抬头,瞳孔骤然收缩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楚春秋自己便是血魔教四大血子之一,如今竟要请他这个外人去杀自己的同门?这简直荒谬绝伦!
他心中翻江倒海,无数念头瞬间闪过。这是一个陷阱?
还是楚春秋与其他血子之间早已势同水火,到了必须你死我活的地步?
无论真相如何,这都意味着他将被卷入血魔教内部最核心、最凶险的权力斗争之中。
王衍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死死地盯着楚春秋,试图从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或隐瞒。
然而,楚春秋的眼神深邃如古井,除了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鸷,便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。
他没有解释原因,也没有许下任何承诺,只是平静地等待着王衍的答复,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请求。
夜风呼啸而过,卷起地上的尘土与枯叶,在两人之间打着旋。
古战场的寂静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打破,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而沉重。
王衍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楚春秋,他很清楚,这绝非简单的请求,而是一场以性命为赌注的交易。
楚春秋要的是血魔教内部的权力洗牌,而他若点头,便是要蹚进最浑浊的浑水。
良久,王衍终于缓缓开口,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,却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锐利:“道友既开口相求,想必也该清楚,此事凶险万分,非寻常相助可比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微微一抬,直视着楚春秋深邃的眼眸,“我与血魔教无冤无仇,更与其他三位血子素不相识,冒此奇险出手,于我而言,能得什么?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楚春秋脸上那层凝固的郑重忽然化开。
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,那笑容不同于之前洞府中虚伪的关切,带着几分了然,几分欣赏,竟像是早已料到他会这般回应。
“道友果然是爽快人。”
楚春秋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,眼瞳深处的猩红微微流转,“既敢开口谈条件,便说明道友心中已有考量,而非选择退出。”
他向前踏出半步,周身内敛的血道之力轻轻波动,却依旧没有半分威压。
“道友若是选择相助,条件尽管开口,只要是我能办到的,便无不可应。”
楚春秋的声音掷地有声,眼瞳深处的猩红愈凝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