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清圆呼吸不畅,躲了好几次都被他捏着下颌骨强行扭回来。
她的眼睫颤抖着睁开,忽然发现他的耳朵直到脖颈都漫出一层红,掌心也按着她的腰肢,不动声色地把她往外推了推。
叶清圆疑惑道:“不想我坐在你的腿上吗?”
谢尽芜垂着眼不看她,轻声否认:“……不是。”
“那是怎麽了?”叶清圆好奇地看他。
两人身体贴得很近。她在他腿上扭动间无意中碰到某处,引得谢尽芜喉间溢出闷哼。
叶清圆茫然地眨巴着双眼,两息後,脸颊腾地一下子红透了。
她迅速站起身,理了理被他揉乱的衣裙。
看也不敢再看他。
她连忙转移话题道:“我们接着堆雪人吧,还差鼻子和眼睛呢。”
那雪人顶着个空白干净的圆脸,满脸留白的美,好笨好无辜。
谢尽芜垂着眼睫,懊恼得不敢再看她了。好久过去,才总算将那旖念从脑海中驱逐出去。
她无知且无畏,眸光清亮而坦荡。
是他心有杂念,因而感到羞愧,感到狼狈。
人在尴尬的时候就是会很忙。叶清圆忙忙碌碌地找了胡萝卜头,给雪人做鼻子,又挑了两段利落漂亮的松枝给它做手臂。
天气很冷,她干脆解下自己毛茸茸的围脖,围在了雪人的身上。
两人各自沉默了片刻,幸好天冷雪寒,勉强是恢复了平静。
“可惜没有叶子做头发,我们雪人这麽可爱,怎麽可以是秃头啊。”
叶清圆皱着脸想了想,眼睛忽然一亮:“诶,我有一个办法!”
谢尽芜盯着她红肿的唇还没回过神,她一阵小旋风似的旋进了屋里,回来的时候手中竟拿着那支在金璧城买的雪竹绒花。
“没有叶子,但是有雪竹呀。”
她将绒花簪进那只扁扁的竹筐,拍手道:“嗯,很漂亮!”
细雪静谧地落。
谢尽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满涨的爱意快要从乌亮的眼眸中溢出来。
想触碰她,想拥抱。想牵她的手,还想接吻。
想看她笑意盈盈地站在春水池畔丶莲塘花间丶柿子林中。簌簌的飞雪飘落在她柔软的发。他想要和她一起白头。
满心的喜欢与日俱增,就像涨潮一样将他淹没。他觉得她怎样都可爱,怎样都喜欢。就算她此刻忽然发火冲着他一巴掌扇过来,他也会觉得她好有力气,好有脾气,是活泼灵动的充满朝气的姑娘。
他刚念了清心咒,此刻目光却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,怎麽样都撕不下来。
想将她永远禁锢在他亲手打造的牢笼中。
不管山外光阴如何流转,她永远待在他精心制作的金丝笼里,那些甜言蜜语只对他一个人讲,只对他一个人笑,就连生气的模样,也只有他可以看到。
他要她永远陪在他的身边。
一阵冷风吹过来,雪更大了,冰冷的雪沫子钻进他的衣领。
谢尽芜顿时一惊。
他垂下眼睫,为自己会産生这样疯狂的想法而感到心惊胆战。
我真是疯了。
他的胸腔里传来剧烈的心跳声,我竟然爱她爱到失去理智了麽?
“这支绒花簪还是雪竹的呢,戴在雪人头上正合适……就是有点绿绿的。”
叶清圆仰起脸来,弯弯的眼眸中盛满了笑意,波光粼粼:“好看吗?”
“……好看。”谢尽芜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。
“你也太敷衍了。”叶清圆不高兴道,“我问的是雪人,你总看我做什麽?”
谢尽芜不答,似有些认命地扯出一抹笑容。
他神思恍惚,意乱情迷,就算闭上眼睛,脑子里转的也都是她的身影。
叶清圆有些不开心:“怎麽回事啊,忽然神思不属的。难道你觉得这支簪子不好看吗?我告诉你,你的意见是无效的。”
有什麽办法能让她永远喜欢自己吗?
让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一个人,只对他好,只为他露出这样漂亮的笑容。
他不奢求爱,因为自觉不配拥有。只要她的一点点喜欢,就已经足够。
叶清圆脸上的神情有些担忧,她两只手按住他的肩膀,用力晃了晃:“喂,谢尽芜!你的脸怎麽红了?糟糕!莫非你是被邪祟附身?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谢尽芜,竟敢背着我……”
这都什麽跟什麽?
谢尽芜越听越忍不住蹙眉,他俯下。身,忍无可忍似的,再一次吻住了她柔软凉润的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