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眠第二天起床,依然没见到路栩。
路栩太忙了,他有点担心。
时间过得飞快,转眼一个月过去,在兽医院的毛毛养好了伤。
卫宥宁打电话给路栩,路栩开会没接,转头打给了司眠,让司眠转告路栩去接。
司眠等到晚上十二点才等到路栩回来。
路栩脸上满是疲惫,司眠进厨房泡了杯牛奶出来,见到路栩躺在沙发上,用胳膊盖着脸,睡着了。
他把牛奶放到茶几上,然後跳到沙发上,挨着路栩的肩膀蹲下,从胳膊缝隙里看不清路栩的脸,也辨认不出路栩的脸色。
路栩一直以来都是强大沉稳的形象,只要有他在,即使遇到变小这样的事情,他都能面不改色,但此刻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路栩,好似扛不住强硬的壳,不得已停下。
不知道为什麽,司眠觉得这样的生活,他似乎经历过,日夜加班不停息,只顾着埋头往前跑,只求能赶上哪怕一秒。
他以为终点是插着胜利的旗帜,只要埋头前进就能触摸到胜利,但他忘了,不是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。
他一手建立的王国驱逐了他。
他希望路栩能遇到目标一致的人,更希望路栩会愿意停下来看看窗边的蓝天白云丶花草树木。
脑内闪回的片段很乱,司眠想捕捉更清晰的画面,却无能为力,他窝在路栩的耳边,靠着路栩的肩膀,静静听路栩睡觉。
“你有事要说?”
司眠吓了一跳,他倏地跳起,双手撑着路栩的肩膀看过去。
路栩转过头,目光垂落在司眠的手上。
司眠问他:“你没有睡着嘛?”
“睡着了。”路栩声音很哑,“睡不深而已。”他坐起来,仰头背靠沙发,闭着眼缓神,“怎麽了?”
司眠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,而是把牛奶拿到路栩手边,等路栩接过去才说:“毛毛好了,卫哥哥说可以接回家了。”
路栩刚把牛奶放嘴边,闻言停了一下,“卫哥哥?他让你这麽叫的?”
司眠不明所以点头,“是呀。”
“他比你小,叫弟弟。”
让他把卫宥宁这麽大个人叫弟弟,司眠怎麽想怎麽怪。
一个转头的时间,路栩似乎又睡着了,抓着玻璃杯口的手垂在沙发边缘,如藤蔓生长般的血管浮现淡淡的青色,腕表上的秒针滴答滴答地走。
司眠不知该不该叫醒路栩,他兀自纠结,那边路栩忽然转过头,黑沉的双目垂下,眼里无波,亦无神。
“明天晚上我去接。”
司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路栩在说话。
“路栩,你还好麽?”
路栩的眼皮轻颤了一下,目光锁在小人偶的手上,那双小手绞得很紧,似乎在担心他。
路栩长这麽大,几乎没让人担心过,他强大,他独立,他无所不能,他有很强的意志力让自己不会倒下。
他有足以对抗全世界的盾。
“我很好。”路栩说。
路栩灌完牛奶站起身,松了一下领带,他的嗓子还是很哑:“早睡早起,少赖床。”
司眠心想不是我赖床,是你出门太早了。
第二天晚上,路栩难得没有加班,绕路去兽医院把毛毛接回家。
可怜的毛毛被剃得只剩一层短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