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的运动鞋和裤管中间,是如白玉般白皙的脚腕,纤细易断。
路栩刚握上去,就见脚腕的主人吐出一声轻盈得意的笑。
“路栩,你完蛋了。”
你喜欢上我了,你完蛋了,你输了。
路栩擡起眼眸,看向那个笑得不能自己的人,只见那人靠在副驾和车窗的夹角,歪着脑袋,被酒精浸泡过的眸子,带着醉意和骄矜,如水中弯月,水光透亮。
路栩的手顺着脚腕往裤管里钻,在那人的小腿肚上,轻轻揉捏。
路栩没说话,他没什麽好说的。
他没窥探出司眠的心意,倒是被司眠听出了他的,当然,他也没打算掩饰。
他直白地袒露自己,就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。
司眠没打算放过他,他像是好不容易抓到路栩的小辫子,他要大肆宣扬,他要乘胜追击,他要把胜利的旗帜插在路栩的心尖上。
他要路栩认输。
他勾出路栩的领带,慢腾腾地对折,然後绕着手掌转了半圈,重重一扯,路栩就到了他的面前。
路栩单手撑在司眠的椅背上,身体顺着领带的力往前倾,伸长的脖子弹起一道道淡青色的血管,晦暗的目光锁在司眠带着笑的眼眸里。
太近了,近到他能闻到司眠气息里的牛奶甜味。
甜得诱人。
路栩的喉头上下滑动几下,呼吸渐渐变沉,他就这麽定定看着司眠。
静谧的停车场灯光昏暗,车外透进的光很弱,打在司眠脸上,被高挺的鼻子分割了光线,上半部脸埋在阴影里,下半部脸露在光里,水润的唇角上,有一颗亮晶晶的光点。
昏暗的光里,司眠也在看着他,半眯着眼眸,笑吟吟的嗓音里,满是诱惑:“路栩,叫声‘主人’来听听。”
路栩微微转头,这是个适合接吻的角度,啃咬时能把对方灼热的气息吸入体内,带着热度的气息流向四肢百骸,能让人通体舒畅。
但他没动,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,缓缓开口:“我也不是,全盘皆输。”
“至少现在,”路栩掐着司眠的下巴,往自己的方向递了一寸:“还没到终点。”
司眠眯着眼看了半响,忽然擡脚踩着路栩的胸膛把人踢开,他闭上眼,轻啧一声,开门下车了。
路栩整了整自己的领带,垂眸看到裤子上明显的伞状轮廓,又扯了扯裤子,借着缓神的时间,擡手拍掉被司眠踩上来的灰尘,拍不掉,怎麽都有鞋印。
司眠这个小混蛋,说什麽不及谈项目的十分之一,喝了酒跟换了个人似的,醉是没有醉,实际上,酒量多深,胆子就多大。
清醒时撩他一下就跳脚脸红,喝了酒,酒壮怂人胆,撩起人来倒是一套接着一套。
最後那幅油画被路栩挂在了玄关处,擡眼就能看到。
这日过後,司眠好几天没跟路栩去上班,他独自别扭了好几天。
他不易醉是事实,着醉意说了胡话也是事实。
他刻意遗忘那天晚上失态难堪的自己,又难免想到那晚在车里,近在咫尺的呼吸交错。
这种事情不能多想,多想一点,就会让自己的心,多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。
他不能慌乱,他时刻告诉自己,不能输,得稳住。
晚上,大门传来开门声,司眠在沙发上看电脑,听到声音立即放下电脑,起身快步走过去。
到玄关前,门开了,路栩讶异地看了他一眼,司眠登时放慢脚步,慢腾腾地挪过去。
司眠靠在玄关的鞋柜旁,摆出“随便问问”的态度:“今天没有加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