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毛看着路栩出门,又看着路栩带着司眠滴水不沾地回家,相当满意地转个圈,回窝里继续躺。
司眠把文件袋往茶几上一丢:“我先去洗个澡。”
路栩瞟了一眼那个文件袋,转身进了厨房。
司眠身上有酒味,不算很浓,但肯定喝了,煮点热牛奶能安眠,还能解酒。
司眠洗完澡出来时,那杯煮好的牛奶就放在茶几上,路栩不在客厅。
他拉下脑袋上的毛巾,用手背碰了碰杯壁,温度正好,拿起杯子喝了一口,甜度正好,五分。
牛奶在上唇留下一圈白色痕迹,他伸出舌头舔了舔,几口把牛奶喝完,拿起一旁的文件袋,往书房走去。
书房里,路栩在翻手机,听到敲门声,把手机摁灭往下一盖,连忙起身去开门。
门一开,看见司眠站在外面,发梢未干,眼睛看向地上,手上拿着一个白色塑料文件袋,晃了两下。
司眠说:“聊聊?”
路栩看了一眼文件袋,让开门。
司眠走到长桌边,把文件袋放到桌子上,低头摸了摸鼻子,靠在桌沿说:“那什麽……你先看看。条件,随你提。”
路栩两指划了一下,没有立即打开,而是问了一句:“这是你今晚和陈助理聊的内容?”
司眠说:“算是,我和陈言这麽久不见,聊的那可太多了。”
路栩没什麽情绪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司眠催他:“快点看。”
路栩拿起文件袋,抽出里边的文件,是一份合同——一份邀请路栩以技术入股合作的合同。
他愣住,往後翻了几页,合同上的条件极其丰厚,丰厚到,他怀疑司眠成立这个公司是为了给他做工作室。
“我和陈言聊了,以後技术和作品由你把控,你说了算,其他的,就交给我。”司眠说:“保证让你有班上,有班加,不到十二点不下班……不行,那还是要早点下班回家的。”
路栩捏着那份犹如千斤重的文件,哑声问:“早点下班回家,做什麽?”
司眠瞪着眼:“回家做饭啊!”他说得理所当然,又忍不住羞赧,声音小到可以忽略:“我又不会做饭……”
路栩问:“这些天你一直在忙的事情,就是这个?”
“嗯。”司眠说:“你不是问我,我在想什麽麽?”
路栩怔了一下,想起是那天在咖啡店时,他问司眠的话。
——你刚刚在想什麽?
——什麽也没想。
司眠说:“我在想,我已经很久没有这麽干坐着什麽也不做了。”
“离开公司之後,我曾想过放弃,反正我挣了那麽多钱了,犯不着这麽折腾。”
路栩往前走了一步,抓住司眠的手臂,似乎想抓住当初在拍卖会遇到时摇摇欲坠的司眠。
“我想去把玉买回来,因为那是唯一不会背叛我的东西,结果……”
司眠讲得很艰难,路栩不擅长剖析自己,他又何尝不是?
白炽光下的司眠,垂着头,撑在桌上的那只手微微发颤,双目一度失神。
“结果玉不是我的。”司眠笑笑:“我是谁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现在,还变成了这个样子……不过也好,”他笑意渐深:“反正我是总裁嘛,以後上班,可以中午再去,还能天天睡懒觉。”
路栩抓着他的手,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腕:“放心,以後每天六点我叫你起床。”
司眠捂着眼睛低下头,唇边的假笑逐渐变真:“……神经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