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疲倦的脸上神情越发阴鸷,眼中透出疯狂和偏执。在她耳边缓缓说道:“朕知道,你不愿见朕。但你不得不见朕。我们生同衾,死同穴。”
话音刚落,王皇後猛然擡头,眼神愤恨的同他对峙。多年清修的冷静在此刻土崩瓦解:“你做梦!”
她生时被禁锢在这座宫廷中不得解脱,死後还要和这个杀死她挚爱的人同棺同穴。
她绝对不允许!绝不!
“来人!赐鸠酒!”
皇帝甩开她站起身,眼中漠然。答案什麽的他早已知晓但是他不在乎。他没有什麽留恋的唯有她生生世世都是自己的。
很快便有人将鸩酒呈上,嬷嬷看着太监端着鸩酒缓缓逼近急忙挡在王皇後身前。
“你们。。。。。别过来!”她脸色惨白,竟不知自己的小姐还要遭此劫难。
小姐生平最痛恨的便是被强掳进宫,叫她和仇人死後同穴这是让她死不瞑目啊。
王皇後趴在地上,看向托盘上的鸩酒眼中没有畏惧而是被恨意浸满。她不能死,只要她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摆脱皇帝的桎梏。
“淑然,不要怕。”皇帝从托盘上端起酒杯缓步靠近王皇後。
嬷嬷一脸警惕的挡在他面前,样子实在碍眼,皇帝眉头一紧。
一旁的大太监便识相命人的将嬷嬷拖走。
“小姐!!小姐!!”
“把她的嘴堵上!”
没了阻碍,皇帝将酒杯抵在她唇边低声哄诱,仿佛杯中是什麽就琼浆玉露而非穿肠毒药。
“乖,喝了它。”
寂静的偏殿,只有香烛缓缓燃烧着。端着托盘的太监默默退至门前低下头颅不敢窥视。
王皇後双眸死死的看着眼前这张面目可憎的脸,道服中的手擡起仿佛绝望赴死一般伸向唇边的酒盏。
皇帝眼中流露出悲伤但递酒的手并未收回。
就在王皇後快要摸到酒杯的瞬间,皇帝突然松开酒杯。
而她已经伸手迅速拔下头上的玉簪。
啪嗒一声,鸠酒落地。吞没了玉簪没入咽喉的细微响声。
酒液四溅打湿了王皇後的衣角,温热的血噗嗤一声从喉管中喷射而出将莹白的玉簪染得殷红。
皇帝双手颤抖着握住脖颈处那只沾上血渍的手:“淑然。。。。。果然。。。。恨。。。。”
血争先恐後的从他嘴角溢出,声带受损说出的话像是残破的窗户纸嘶拉作响。
“啊!!!!圣上!!快来人救驾!!!”
“快来人呐!!”
大太监率先回神,看见眼前一幕差点魂飞魄散。
王皇後双目停滞了片刻,太监尖细的嗓音将她惊醒。手上滑腻温热的触感和鼻尖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作呕。
可她没有放手而是用力让玉簪更深一寸。她不怕死,但她绝不愿意和眼前这个人死後同穴。
这样近的距离,皇帝认真的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。她脸上的恨是如此的明显不加掩饰。
如此的。。。。浓烈。。。。
艰难的咧出一个笑,皇帝握着她的手双眸注视着眼前人:“对。。。不。。起。。。”
说罢,王皇後的手被用力一带。整根玉簪全部没入皮肉。
赵昉烨来到坤宁宫时,只见皇帝倒在血泊中。而皇後则满身鲜血跪坐在蒲团上双目轻阖。
桌案上的香炉幽幽的散出紫烟,壁上的三清画像面容平和宁静,对面前的惨象仿若未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