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怎麽,明明是装病,江慎衍竟然真的有些困了。
他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。
而宋疏意在原地看了他许久,确定他是真的闭上眼睛後,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旁。
从窗户向外望去,那二人也并没注意到这边,宋疏意让长长的宽袖落下,遮住了自己的手。从杂乱的宣纸下翻出摘星墨,轻轻地按了按。
书架处的那点小小的缝隙很快便合上了。
她总算是松了口气。
刚才和江慎衍一直说话,就是为了不让他发现这边的端倪,累死她了。
她将摘星墨随意地摆在桌上,又把散落的纸张清理好,看上去像一个普通的书桌才罢休。
做完这一切,她又重新回到桌子前,摸了摸药碗的四周,是温的。
床上的江慎衍乖巧地闭着眼睛,看上去像是睡熟了。
宋疏意在他耳边轻声叫了几声,他才悠悠转醒。
“抱歉,我睡着了。”
他睁开眼,手撑着床面,缓缓坐了起来。
他的高马尾已经散了,松松垮垮地挂在後脑勺,有几缕发丝垂在额头前,脸颊也有些微红,像在冰天雪地里开出了一朵娇俏的玫瑰。
活像吸人精魄的妖精。
宋疏意看着他这张脸,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怎麽会有人长的这麽好看。
“师妹?师妹?”
江慎衍在她面前挥了挥手,疑惑地望着她。
被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盯着,她险些又红了脸。
“没事,大师兄你先喝药。”
她低下头,把温热的药塞进江慎衍手里,小声道。
心里却在想,他把头发放下来却比扎高马尾好看多了。
片刻後,江慎衍将喝的一滴不剩的药碗递给她,脸上浮上一股明显的困倦。
宋疏意让他好好休息,拿着药碗便出去了。
刚进到院子里,正巧看见许净秋煮好了驱寒汤,正在往药碗里装。
“这怎麽闻起来这麽奇怪啊?”
上官祝馀手里端着一碗,闻了闻那药的味道,险些就那麽吐出来。
“你爱喝不喝。”
许净秋忙着装药,闻言,没好气道。
院子支起了一个小桌,上面摆了好几碗汤药。
见宋疏意拿着空药碗出来,许净秋眼睛一亮,忙招呼她过来。
“嘘,师姐,大师兄在里面休息。”
没了门的阻挡,声音很快便传到屋里,宋疏意怕打扰到江慎衍,忙道。
许净秋撇了撇嘴,还是放低了声音,抱怨道:“你就知道关心大师兄。”
宋疏意听着她这孩子气的话,不由得噗嗤一笑:“师姐又在胡说了,我还想着待会帮你送药呢。”
许净秋这才露出笑容,拉着她走到小桌边。
“你先喝一碗。”
旁边的上官祝馀捏着鼻子,总算喝下了一口,然後哗啦一下就想吐出来,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的嘴捂住,逼着她咽了下去。
“咳咳咳。”
口腔顿时被强烈的苦味充满,上官祝馀望着捂她嘴的罪魁祸首,眼睛都要冒火。
“许净秋!”
她大喊一声,还没说出别的话,另一只手又捂了过来。
这次,是宋疏意。
她忍着笑,指了指屋内,小声道:“师姐,大师兄在休息呢。”
上官祝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,最後还是妥协了,没有再发出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