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梅没有回头,转身回了床上,按上开关。
熄灭的灯光是无声的拒绝。
乌梅侧躺在床上,看着卫生间灯亮着,许久终于走出池生的身影,开关声响动,房间陷入一片昏暗,只有客厅的灯光从门缝透过来。
听着池生的脚步,乌梅脚趾蜷缩在一起,被擦拭的感觉仿佛挥之不去,猛地掀起被子。
“那人不是我初恋,你想听的话,我可以讲给你。”
池生脚步顿住,房间陷入无声的静寂。
乌梅看着她静止的模糊背影,紧张地屏住呼吸,心跳都呼吸可闻。
听到一丝脚步声,逐渐走近,床边又是一陷,乌梅这次没有惶恐,甚至外後挪了挪身子,没想到突然碰到软绵绵的东西,想起那只体积庞大的猫咪公仔,乌梅忍不住失笑,其实池生也在弥补啊。
乌梅抓过公仔放到床头,拍了拍,让池生靠着,见她自然地听从,乌梅心底一松。
拉着被子给池生盖住半个身子,重新躺下枕着枕头,听着池生的呼吸,乌梅身体终于放松下来。
“其实我也有错,第一次就应该跟你明确说你不该扔我的话,道理其实一样的,如果我把你平板扔了,你会不会生气?”
“不会。”池生低沉的声音毫不犹疑。
乌梅撇了撇嘴角,那是你有钱,“如果是有商业秘密的平板呢,营销公司存亡的那种。”
“不会。”
乌梅愈发觉得池生不坦诚,“口是心非。”
“不会是因为你不会扔掉,事实印证过了。”池生平静声音中带着十分的笃定。
“那是我没在气头上,如果今晚换位,你是我你会不会生气。”
“乌梅,你不会在意我的初恋,更不会扔掉我的东西,所以我根本没有生气的机会,虽然我根本不可能因为扔东西对你生气。”
乌梅感觉自己被绕的稀里糊涂,大脑都罢工了,也不再纠结,“算了,不纠缠这个问题,总之没有下一次。”
说完,乌梅打了个哈欠,继续道:“安岚是瞎掰的,我当时没解释,当没想到她一直误会了,其实我跟对方算是在我兼职的时候认识的。”
被子突然扯动,乌梅用了眨了眨眼皮,试图清醒一些,看过去,池生把那个庞大的毛绒玩具放到了桌上,然後扯过被子躺了下来,靠在乌梅身边,甚至胳膊微微贴上。
“太大了,靠着脖子疼,而且有点冷,你继续说。”
乌梅困意上来了,想解释完让池生早点回去,也没计较,“之前我被爆上网,有些事情你也清楚了一些,我妈妈人走了,那个人也受到了惩罚,但他之前欠的外债赌债也找上了门,房主不是我,卖不了房子,对方就找了一堆人占了房,那些人的作风你大概能想象到,我报警也没用,又被逼债,学费也没着落,我办了休学,找了能包吃住的地方打工……”
乌梅说的断断续续,声音又轻,池生终究没克制住,“是你打工地方的同事?还是老板?”
乌梅阂着眼帘,呼吸悠长,“打工,嗯,打工地方老板她”
池生凑近,屏住呼吸听着乌梅宛如蚊蝇之声的含糊低语,许久,没听到後话。
池生长吐一口气,脑袋靠近乌梅怀里,“你无法理解,甚至无法原谅,不过是你无法感同身受我的遗憾跟嫉妒,乌梅,你对我到底……”
“你说什麽……”
池生擡头看去,乌梅闭着眼睛,嘴唇微张,想必刚刚含糊的是梦中呓语,有些遗憾,擡手轻拍着乌梅的背,“没什麽,睡吧。”
次日清晨,闹钟吵醒下,乌梅挣扎醒来,可能昨晚太过折腾,睡得太晚,有些头痛,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重要的事。
打着哈欠,按亮手机屏幕,见日期显示周五两个字,乌梅心情突然好了起来。
早餐桌上见到池生,乌梅脚步一顿,神色有些尴尬,昨晚闹的那般难堪,虽然最後自己跟她解释,应该算是和好了吧,毕竟是自己让步了。
池生神色倒是平静,跟她分享早餐,主动顺路送自己到医院,但乌梅总觉得两人间气氛还是满满的尴尬跟怪异,像是回到了初识时候的礼貌客气,虽然那个时候客气的是自己,池生完全就是矜贵疏离不怎麽搭理她。
仿佛一下子回到原点,让乌梅有些难以适从。
无法言喻的心情让乌梅休息时候频频出神,直到下班,突然接到安岚的电话。
“乌梅,我妈来看你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