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梅刚换好,打开门,看着门外的池生,有些意外,“你怎麽没换衣服?”
“更衣室都满着。”
乌梅往旁边靠了靠,让出位置,“我换完了,你进去换吧。”
池生见乌梅仓促想离开,情不自禁抓住了她的手,拉回身边。
门板震动了几下,随着一声落锁声,突然安静了。
密闭的狭小空间。
乌梅措手不及,松掉背包,一手按住池生的肩头,推拒着她的身子,“你……你怎麽了?”
池生深吸口气,眸子闪过一丝自厌。
她凭借资助人身份,终于探明乌梅心意,知道她终于开始喜欢自己,并愿意为自己做出改变时,内心的喜悦难以言表,但她又无法挑明,只能暗暗压抑,等着乌梅跟上她的脚步,等她走到自己面前。
但她实在是高估自己了,她跟人谈生意可以不动声色数个月不表态,直到对方报上自己满意的筹码,但对乌梅,她等太久了,知道对方喜欢自己的那刻,她只想拥抱热吻,而不是装作若无其事,煎熬忍耐着。
放任她在朋友面前故作跟自己没关系,甚至打网球也不敢跟自己一队,她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。
池生嘴唇轻触上她运动背心裸露的锁骨,闻着清淡的花香,暗暗揣测她是不是沐浴露都是梅花味道的,让她如此迫切想要沾染。
乌梅紧贴着换衣间的镜子,微凉的触感让她脊背僵直,感觉到锁骨处传来的温热濡湿,按在她肩头的手慢慢攥紧了。
她喜欢池生,但她也一时无法接受池生突如其来的亲密,没有缘由,仿佛只是突来的身体生理需求。
“我该走了。”
乌梅声线清冷,透着固执跟推拒。
池生唇舌动作一顿,睫毛微垂,果然深陷其中的还是只有她一个。
乌梅看到池生动作顿住,等她冷静,但随之而来的锁骨一疼让她忍不住蹙眉,另一只手也被按在身後,僵持许久,乌梅妥协了,擡手按上池生後脑,摸着她的头发,“你到底是怎麽了?”
池生靠着乌梅的肩膀,感受着她轻柔的安抚,却不知道怎麽开口解释她的急躁不安,她像是情意萌动的青春期少女,被乌梅的一举一动牵动情绪,没了往日的稳重,像是躁动不安的春天猫咪。
见池生久久不语,乌梅只好猜测着自己到底哪里又踩霸总雷点了。
“因为分组?”
池生沉默,不想袒露自己幼稚敏感的心思,质问乌梅为什麽不公开两人的关系,直接选跟她一组。
乌梅咬牙,按着池生的肩膀,让她直起了身子,“别告诉我,你还能吃夏宁的醋了?”
夏宁跟左莹莹两人纠缠不清,池生分明清楚,如果真是这样,1跟0已经无所谓了,也不用一块打网球了,趁早说清楚散了得了,她知道边界感这东西很重要,但起码的朋友是要有的,池生这架势,什麽人的醋都吃,完全是偏执狂的征兆。
池生见乌梅脸色难看,忙澄清,“不是,我知道你跟夏宁没什麽交集,为什麽不选我?”
池生偏过头,“她们两个算是情侣组合,我们也……你是想跟我避嫌?”
乌梅突然读懂了池生的心思,脸上也浮起尴尬,她纠结自己还没学会当1,冒然跟池生袒露心意,一旦确定关系,自己又是纯新手,怕在池生这种经验丰富的面前露怯,也怕搞砸,所以始终犹豫。
今早机缘巧合四人在一块,甚至熟知彼此关系,乌梅原本打算放松些,但左莹莹提了个撞号问题,属实让她退缩了,万一不成,让池生误会了,岂不是更说不清。
见池生眼神慢慢沉了下去,乌梅擡手掐了把她的脸颊,打断她的胡思乱想,“你球技太好,咱两组队,所向披靡,哪还有什麽乐趣?”
池生眉梢轻挑,“你怎麽知道我网球打得好,见过?”
想到之前在她体育课的时候,特意去医大球场打球,池生眸子透出一丝怀念,没想到乌梅竟然也留意过自己。
乌梅见池生脸色转暖,讨好道:“你聪明嘛,哪怕只学几天也厉害!”
池生抿紧了嘴角,松了她的手,扭开门锁,把乌梅推了出去。
乌梅一头雾水,愈发觉得池生脾气古怪,阴晴不定,捞起球拍直接去了球场,却忘了预定场地的编号,转了几圈,找了许久才找到。
看到池生已经坐在候场板凳上,乌梅一愣,这人动作也太迅速了。
左莹莹球场百无聊赖等着,见乌梅过来,挑眉道:“怎麽换这麽久……你脖子下边怎麽回事?被蚊子咬了?”
夏宁拎着一袋子矿泉水走了过来,把水一一递给几人,“这个季节,哪来的蚊子?”
乌梅忍住擡手摸向锁骨的冲动,总觉在左莹莹别有意味的注视下,那块皮肤有些发烫。
乌梅努力忽视池生含笑的眸子,义正言辞:“这是胎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