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生攥着酒杯轻笑,她也想知道,为什麽到了现在,除了一次次证明她放不下,得不到,她还不死心,宁愿乌梅冷脸相对,也不答应分开,哪怕她用找工作为名躲出家门,她也要等着,等她回家。
温初宜见她魂不守舍,暗叹一声,得,她就不该提乌梅。
果然是事业得意,情场失意,没有两全的。
另一边,乌梅看着邮箱的英文邮件,愣住了,连忙打电话给老师,她想不到会有别人。
“乌梅,你收到了?之前我跟你提过这个科研项目,见你有意,我就帮你用国际交流生的名义报名了,没想到你能入围,你好好考虑考虑,不管是专业知识精进,还是未来职业,这对你是很好的机会……”
挂了电话,乌梅心久久未能平静,老师很清楚她适合走科研的路线,但自己还是为了现实生活选择了早些就业养活自己,赚钱偿还资助人。
老师提那个国际顶尖心脑血管行业专家组织的科研项目,她心动,但还是没有报名,没想到老师看出来了。
彼时她缺钱,现在她有拆迁款,完全可以去。
那时,她跟池生只是雇主跟家庭医生的关系,但今天,她们……
乌梅很清楚池生这些天小心翼翼的讨好,压抑着自己的脾气,等她能够原谅,明明重归池氏,这是她最意气风发的时候。
她其实没有那麽气了,她理解池生的选择,其实种种矛盾,不过是能不能换位思考而已。
池生纠结她的真心,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喜欢,才会小心翼翼,急躁地用亲密跟名份来安心。
而她,又何尝不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足够跟池生相配,没有信心走到最後。
这段关系,已经是悬崖走钢丝,进退维谷。
她的敏感丶情绪化,她只能自己治愈,而不是靠时间,靠消磨池生的耐心跟感情,而且她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。
站在光鲜亮丽的池氏总裁身边的,不应该是一个没有安全感,刚失业的女人。
她该找回她的自信。
她想并肩站在池生身边。
乌梅拿出手机,拨打了熟悉的号码。
姐姐,池生,称呼交织在一起,乌梅压制不住心里的颤抖。
她找了七年,记了七年,遗憾了七年,但池生却是用七年来陪伴她。
她不知道怎麽形容这种情绪,每次想到,身体都激动发颤,若不是两人争吵,她一定狠狠抱住池生,将她塞进自己怀中,共同感受那份炙热。
温初宜看着一旁震动的电话,然後瞥了一眼趴在吧台上醉醺醺的池生,想到池生念叨的那些让她耳朵起茧的话,眸子一转,拿过手机,给调酒师塞了大把小费,耳语几句。
调酒师微愣,然後点点头,接通了电话,“喂……对……池总不方便呢,刚睡着……对,就在我旁边……”
调酒师目露震惊,然後捂住电话,朝温初宜摇了摇头,“她说,把池总泼醒,让池总本人接电话,不然她就报警说我□□。”
温初宜失笑,这哪里是池生嘴里不在乎的模样。
温初宜拿过电话挂断,正想扶起池生把她送回去,没想到电话紧接着响起,是乌梅。
温初宜无奈,叫醒了池生,把电话放到她耳边。
池生脑袋昏沉,瞥到温初宜,想起刚才吐露乌梅要跟她分手的尴尬,顿觉失了面子,嘴硬道:“分手就分手,我招招手,有的是更好的,谁没遇见过几个渣女,没心没肺,还矫情……”
温初宜头都大了,回过神也不管池生了,抽过电话就想挂断,一看屏幕,电话已经挂断了。
温初宜看着抱着凳子腿喊乌梅的醉鬼,顿时後悔莫及,她就不该掺和,这下真要绝交了。
温初宜半天没从池生嘴里问出住址,无奈拨打乌梅电话,半天没打通,只好把池生送去酒店。
次日。
池生昏昏沉沉醒来,只觉脑袋仿佛都要炸开,靠在床头,掀开眼帘,发觉是酒店,低头看向自己身上,空荡荡的,裹着睡袍。
视线扫到一旁被子的隆起,池生顿时吓醒了,飞快跳下床。
被子绊住,直接扯了下来,看到那人身上衣服虽乱,但还算完好,松了口气
温初宜搓了搓眼,打了个哈欠,“以後再也不找你喝酒了,吐了自己一身,嘴还不停念叨。”
池生裹紧了浴袍,“怎麽带我来酒店?”
温初宜嫌弃得瞥了她一眼,“我倒是想把你送回家,但你又说不能告诉我乌梅住哪儿,怕我挖墙脚,池氏老宅你也不下车,我又不能让你睡大街。”
池生脸色尴尬,然後寻找手机,一晚没回去,也不知道乌梅会不会担心。
温初宜见池生拿手机,突然想起昨晚,想着不能再得罪池生,抢先坦白,“乌梅昨晚给你打电话,你喝醉了,说了些分手的话。”
池生差点没拿稳手机,擡眸紧紧盯住温初宜,“你说什麽?”
温初宜重复了一遍,然後不怕事大的把池生吐槽乌梅的话也一字不落学了出来。
池生只觉眼前发黑,特别是看到微信消息那刻,简直怀疑昨晚喝的酒进脑子里了。
“温初宜,我再跟你喝酒,我就单身一辈子!”
说完,拎起外套一披,踩着酒店拖鞋就急匆匆出了门。
温初宜:“喂,我的衣服……不过,单身怎麽了?又不是我想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