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彻的大拇指,正好摁在了沈南玉的唇瓣上,被那过于柔软的触感烫到了,飞快地把手收了回去。
他此时已经烦躁到了顶点,深吸了一口气,就这麽和沈南玉对视了一分钟。
一方无声地躁郁着。
一方安静地哭泣着。
最终,顾彻移开了眼睛,声音中带着烦闷和淡漠,一字一句道:
“仅此一次。”
沈南玉终于笑了,眼睛自然又柔软的弯了起来。
他这次去拉顾彻,终于拉动了。
酒店每一层都很奢华,每个房间都设有医疗箱。
沈南玉在房间翻找一番,终于找到了医疗箱。
顾彻则双手插兜,坐在沙发上,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南玉忙上忙下。
终于,沈南玉拎着找到的医疗箱,走到顾彻身边。
原本想坐在他身边的,可一想到这样不方便上药,沈南玉思考了一番,最後选择坐在顾彻对面的茶几上。
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。
沈南玉在药箱里面翻找,托上次的福,哪怕英文说明书看不懂,他也能凭借药瓶的样子,找到合适的药品。
顾彻盯着沈南玉的脸看,他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,还挂着泪痕,眼睛刚哭过,亮亮的,神情认真又专注。
直到沈南玉的眼睛看向他,顾彻这才移开了视线,盯着墙角。
“我帮你上药吧?”
顾彻冷漠:“随你。”
沈南玉手里面捏着一根棉签,上面是用来消除淤青的软膏,手伸向了顾彻唇角。
“可能会有一点痛哦。”
顾彻无言,他最不怕的就是疼痛。
几乎从小疼到大,已经没什麽痛,能让他産生生理反应。
沈南玉的动作很轻,像蝴蝶落在花朵上,他慢慢地帮顾彻涂抹着膏药。
屋内的氛围,没有一开始那麽窒息凝固了。
顾彻很平静,放任沈南玉涂完,非常配合。
涂完唇角的淤青,沈南玉这才放心,他就像哄小孩子一样,下意识地对着顾彻的唇角,呼呼吹了两下。
顾彻的睫羽,悄无声息地颤抖了两下。
“好啦,”沈南玉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。
顾彻移动视线,看着面前的沈南玉,不知怎的,突然想到了那位保姆。
保姆也是这样的,会在顾彻受伤後,和他面对面地坐着,耐心帮他涂抹膏药,还会害怕他疼,呼呼吹两下。
保姆当时脸上的神情,也和沈南玉现在一样,很温柔。
顾彻闭了闭眼睛,等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眼底一片清明,再无一丝暴露的情绪。
沈南玉刚才给顾彻上药的时候,两个人离的比平日要近,他恍恍惚惚之间,仿佛看见了顾彻脖颈上,挂着一根红绳。
但还没看清楚,顾彻的身子就站了起来。
沈南玉下意识地仰头,和顾彻对上了视线。
顾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神色莫测。
沈南玉还以为,经过这次上药经历,自己和顾彻之间的距离,要近很多了。
他禁不住地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。
可顾彻并没有接受。
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,又重新变成了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,声音非常冷,带着对沈南玉浓浓地排斥。
他说:“以後,不许再接近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