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看来咱们以後要避开他走了,白家可不好对付。”
“是啊,不过也怪他自己活该,白可惜了那张好脸。”
“说不定……等沈家败落了,这种姿色还能收过来当玩物呢。”
嘲笑丶怜悯丶看笑话丶冷眼旁观丶戏弄丶隐晦的开黄段子……
他们,都在等着看沈南玉的笑话。
反观当事人,却只是捏着曲谱,安静地倚靠着价值千万的水晶三角钢琴,并没有着急上手。
而是速度适中地将曲谱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儿,完全不受外界的任何影响。
看到有意思的地方,白皙如玉的指尖,会轻轻地敲打着钢琴的黑键,跟着轻哼两声。
乔方在下面有点着急了,下意识地低头去看顾雨河。
顾雨河看似很冷静,其实指尖一直在捏虎口。
和顾雨河熟悉後,就能知晓他这个小动作,是忍不住焦虑时的小动作。
“雨河,怎麽办?”
顾雨河紧盯着沈南玉,捏虎口的力度越发重了起来,但一直都没说话。
乔方却已经知道答案了。
顾雨河,赌不起。
在无人顾及的角落,顾彻漫不经心地摩擦着指尖的匕首,视线时不时落在沈南玉身上。
随後,又落在大厅正中央的水晶灯上。
这场鸿门宴,是为他顾彻准备的。
顾彻不会让沈南玉一个人逞英雄,他已经有点分不清这是不是一场游戏了。
就像他当时看不清楚保姆的真面目一样。
为了不重蹈覆辙,顾彻不会欠沈南玉的人情。
如果对方要丢脸了,他会来转移目标。
沈南玉不欠他的。
他也不会再欠沈南玉的。
这场游戏,独属于他顾彻一个人。
沈南玉凭什麽强行入局?
三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。
而沈南玉正好卡在最後一秒,将最後一页曲谱看完。
在看曲谱的期间,哪怕周围发出再大的声音,沈南玉都毫无所动,安心做自己的事情。
白清柔此时也有一点後悔了,所以主动给了一个台阶下。
“你要是没看完,等下次有机会再一起演奏。”
衆人也听出来了,这是白清柔在给沈南玉台阶下。
如果沈南玉识趣,不想丢人,损自己的面子,害沈家的面子,就应该此时听话地滚下来,保全颜面。
可出乎所有人预料,沈南玉轻轻摇了摇头,笑着说:
“不用了,我看好啦,现在就能开始。”
其他人:“……”
给台阶还不下,典型地给脸不要脸。
看沈南玉硬是要“赶鸭子上架”,白清柔赌气拿起小提琴,冷冰冰道:
“那,如你所愿。”
沈南玉笑了笑,安静坐在钢琴前,十根纤细好看的手指,轻轻地搭在琴键上。
他闭上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。
白清柔起了个头,当第一声小提琴音响起的瞬间……
悦耳的钢琴音,宛若流水般绵延出来!
在场所有人,包括顾彻在内,都诧异地擡起头,看向那名坐在钢琴前的少年。
琴声惊艳。
少年更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