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被人一把推开了。
“不用,我留在这里。”顾彻就坐在沈南玉身边,一直拉着他的手。
“你这人,真的是……”顾雨河无奈叹了一口气,“真是倔啊。”
看顾彻怎麽也不愿意去休息,顾雨河也不知道该说什麽了,在旁边默默地陪伴了一会,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。
沈南玉偶尔苏醒,头脑有点不清醒,他忘记了僞装,抓着顾彻的手指,下意识地说:
“顾彻,我好痛……”
好痛好痛,浑身的骨头都在发酸,仿佛有一千只虫子在往沈南玉的骨头缝里面钻,疼的他无意识地流泪。
顾彻紧咬着下唇,看着沈南玉痛到失神的双眼,他也开始跟着痛。
“顾彻,我想吐……”
沈南玉刚说完,就扭头吐了出来。
他太久没吃东西了,平日里全靠葡萄糖来维持生命。
吐出来的全是水和胃酸。
沈南玉脸上涕泗横流,他不愿意让顾彻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,就脸颊埋到顾彻怀里,哆嗦着说:
“顾彻,我真的好痛,好疼啊……”
除非是痛到忍不住的状态,不然以沈南玉的性格,怎麽可能会当着顾彻的面喊疼。
他的泪水打湿了顾彻胸前的衣襟,疼到下意识咬唇瓣,意识开始发晕,下唇被咬到出血。
顾彻立马掰开了沈南玉的唇,把自己的手腕塞进沈南玉口中。
沈南玉没发觉这是顾彻的手腕,疼到厉害,下意识去咬。
从过深牙印中流出的血,弄脏了顾彻的手腕,也叫沈南玉的唇血迹斑斑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沈南玉硬生生疼到晕厥过去。
顾彻丝毫不在意手腕上的伤口,只是拿帕子将沈南玉全身的汗擦干净,换了新的衣服。
有了第一次,就有第二次。
沈南玉偶尔清醒,无意间看到顾彻被长袖遮掩下的咬痕,愣住了。
他从来没想过,自己竟然会在痛疼之中伤到顾彻。
那种强烈的愧疚感,直接席卷了沈南玉的神经。
伤害顾彻後心脏处的疼痛,比沈南玉肉体上的疼痛,要疼非常非常多。
渐渐地,沈南玉甚至有点害怕苏醒了。
每次醒来时,都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,像是车祸後又被大卡车连着碾压了三遍,浑身的骨头被碾碎後,又重新拼好。
顾彻的两条手臂上,全是咬痕。
後面沈南玉再痛,也不愿意去咬顾彻,只会折磨自己。
顾彻就强迫性地掰开沈南玉的嘴,把手腕塞到他嘴里,放任沈南玉咬。
日复一日,随着时间的流逝,沈南玉的病越来越严重。
他躺在病床上的模样,像一朵随时会泄掉的花,透着浓烈的脆弱腐败感。
顾彻的肉体明明没生病,可精神却得了很严重的病,随着沈南玉的病情,一点慢慢枯萎掉。
直到一日,等沈南玉再次苏醒,他难得没有疼,意识也保持着清醒。
沈南玉下意识地回头,还没来得及开口,顾彻的声音就先一步传了过来:
“又疼了吗?”
顾彻熟练地把伤痕累累地手臂递到沈南玉唇边。
看沈南玉不张嘴,就要伸手去掰他的下巴。
“顾彻……”
沈南玉叫着顾彻的名字,生重病的这几年,他的精神状况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好过。
顾彻愣了下,不是很确定地问:“宝宝?”
沈南玉吃力地擡起手,尽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,小声道:
“陪我出去走走吧。”
过了今天晚上十二点——
就是沈南玉二十八岁的生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