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雨河把人带到阁楼,推开门,这里好久都没人来了,但顾雨河依旧命令人把这里打扫干净。
在房间角落的桌子上,放着一个保险箱。
顾彻的视线扫过保险箱,猛地顿住了。
他盯着看了很久,非常清楚知道这里面放着什麽。
当初沈南玉神神秘秘,疑似往保险箱里放了很多东西,但不让顾彻知道。
秉着尊重沈南玉的原则,顾彻当真没去动过这个保险箱。
沈南玉在临死前,将保险箱交给了顾雨河保管,并没有让顾彻接手。
沈南玉所有的遗物,唯独这个保险箱没在顾彻手中。
“我哥当初交代过我,如果你的精神状态差劲到极点,睡不着觉,就让我把保险箱里的东西交给你。”
“说实话,我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放了什麽。”顾雨河耸了耸肩膀。
他当着顾彻的面,将保险箱打开。
只听见“叩”的一声轻响,保险箱的门开了一条缝。
顾雨河将门缝拉开了一点,随後——
密密麻麻数不尽的信封,争先恐後从里面挤了出来。
一封信顺着圈打转,最後慢悠悠地落到了顾彻脚边。
顾彻只是机械地低着头,安静地盯着脚边的信件看,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捡。
最後,还是顾雨河弯腰,主动将信件捡起来,塞到顾彻手中。
“我也没想到这里面都是信件,看看吧。”
“不过我哥之前给我交代过,你一天只能从这里拿一件,也是为了不让你寻死吧。”
闻言,顾彻捏着信件,没什麽情绪的笑了下。
“果然,沈南玉真的很残忍。”
他在病重阶段,都能强忍着疼痛,自己一个人跑到书房,坚持拿笔给顾彻写信。
沈南玉还没离世前,就已经猜到了,顾彻在他死後,精神状况不稳定到何种状态。
沈南玉为了不让顾彻痛苦,也为了不让他寻死,专门写了这麽多的信。
以当时沈南玉的身体状况,单独只是拿起笔这麽简单一件事,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。
密密麻麻差不多五六百封信,被病痛百般折磨的沈南玉到底要写多久?
顾雨河重新将保险柜锁上,他拍了拍顾彻的肩膀,叹了口气道:
“明天再来找我吧。”
*
顾彻拿着信回家,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。
而是等夜晚降临,所有事情都忙完後,他躺在一大堆毛绒小狗中间,缓缓将信件打开。
开头就是沈南玉熟悉的字迹——
这封信,给我最爱的小猫:
“嗨!顾彻!你打开了信封,就证明现在正处于很难过很难过的状态,对不对?”
“笨蛋,是不是又偷偷哭啦?”
在外人面前如何僞装坚强的顾彻。
依旧会在看见沈南玉字迹的那一刻,撕碎白日里的僞装。
“哒”地一声脆响——
一滴泪从顾彻的眼眶中滑落,砸在了信纸上。
泪珠晕染开。
像一颗从高空坠落,碎到四分五裂的心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