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麽?”
邬远回过头来,“这春宫图上的花样,是全京城最多的。这册子有个学名,叫《百花开》,所绘之人皆如真人一般,别处再也没有比这画得更全的了。”
越清城动了动唇:“那……男子的呢?”
邬远叫苦不叠:“小祖宗,这里——”
就在这时,老鸨领着一队形姿各异的男人袅娜而进,那些男子要麽妩媚多情丶要麽清冷出尘,还有几个一看便沉默寡言,精壮的汉子。
邬远一见便跳了起来:“翠红!你干什麽!”
老鸨翠红慧眼识珠,早便看出了那小公子才是两人中一言九鼎的那个,况依那小公子的样貌,定是哪个大家族的贵家子弟。
她压根不理会邬远,与越清城道:“公子您看,这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小倌了。”
越清城怔怔地看着其中一人。
那人眉眼很深,清冷出尘,好似被强行叫来一般,并不若其他小倌一样低眉顺眼,他腿上有一道血痕,隐隐约约地藏在他黑金色的袍子里。
“阿泽……”
老鸨见状,立马说:“这是昨日刚来的,脾气还不太顺服,公子若要他,我便先去教训他两句,再给公子送来,公子看如何?”
越清城道,“不必,他留下,其他人,出去吧。”
他想了想,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,扔给了老鸨,那老鸨顿时笑逐颜开,连声道谢着,往门外退去。
房间里仅剩一个黑金袍的少年,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个,他眸光不时掠到越清城脸上,露出一抹惊羡。
只是那抹惊羡很快就被鄙夷取而代之。
“坐。”越清城说。
黑金袍少年站着不动。
越清城笑了一笑,指尖猛得弹出一缕真气,强逼着那少年坐在桌边,而他面前,恰巧就是越清城翻开的春宫图。
那少年顿时羞得面红耳赤,狠狠得瞪了他一眼。
越清城将他所有的反应收入眼底。
右手骨节在桌子上敲了敲。
阿泽看到这种册子,也会这般脸红麽。
他想,肯定不会。
阿泽是很霸道的性子,又霸道又爱装,就像说书人嘴里的霸道太子,看到这种册子,肯定会一脸嫌弃地将它拍成灰。
然後……然後……
他想象不出来。
“越清城,”邬远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,他一脸恳求道,“要不要不咱们走吧?”
见越清城看过来,邬远咬了咬牙:“等出去,给你介绍几个良家公子怎麽样?在-在这种地方……”
我怕宋大统领知道之後,会打断我的腿。
坐在椅子上的黑金袍少年一声不吭,眸光悬停在对面那两个人身上。
“我还没学会呢。”越清城闷闷道,“你去把外边那人叫进来,给我找些男子的册子。”
邬远讨价还价:“咱们看了册子就走,行麽?”
越清城微微一蹙眉,邬远接着说:“我出去办个酒宴,邀几个良家公子来,你瞧瞧怎麽样?”
他句句不离“良家公子”,对面那黑金袍少年冷冷一笑:“谁又不是个良家公子,难道在这里住过一遭,这辈子就得挂着这个污名了吗?”
邬远还没说话,越清城腰上的传音镜又震动起来,他点开镜子,阿泽的声音从镜子里传过来:“春风得意楼,你在哪一间?”
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,越清城:“哥-阿泽!”
“哪一间。”萧泽淡声道,语气不知喜怒。
越清城搂住传音镜,小声说:“我在龙影大院呢,一会儿我便回去吃午饭,你在府中等我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