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每放在储存箱一样东西,就感受到心口的绞痛,手脚麻木,大脑就像缝了一针一样,刺痛神经。
收拾完东西,他看着空落落的小书房,沉默不言。他把储存箱放进秦丽的卧室,回到自己的小书房里瘫坐在地上。
他一动不动,目光散碎,没有聚焦到一处。
他没给自己留下念想,只留下了桑柔送的天文望远镜和八大行星模型。
第二天,他盯着一夜未睡的黑眼圈去学校。
无论如此,生活还在继续。
时间不会为他暂停。他也无法叫停时间。
再痛的伤疤,也只能一一藏在心底,独自疗伤。谁也救不了,唯有自己慢慢释怀。
放学跟桑柔吃完饭,他接到了一个电话。
来人让他去机场接他。
秦霄说好,出门搭车去机场。
来人是华大物理系教授,他初二那年拿到一等奖的时候认识的。
当时比赛完,准备回学校的前一晚,老头拿着一套试卷到他房间里,二话不说就让他做。老头就在旁边看着。
他写完之後,老头看完试卷,十分激动,用力地拍了他後颈两下,他疼的叫了两声。
说罢,门外忽然涌进来好几个人。他们手上一人拿着一套卷子。
他被迫刷了大半夜的题。
老头当场就说:“孩子,来华大读物理学吧。我给你推荐信,九月就来报道。”
要不是知道他是评委,他差点以为他是神经病。
秦霄沉默了一会。
老头用试卷砸他,咬牙切齿地说:“你个臭小子,别不识好歹。”
秦霄问他:“你是校长吗?”
老头神气地说:“当然不是。”
秦霄说:“那你给我的推荐信,管用吗?”
老头气极了,气愤地说:“哎!你这小子不信我!你且看着吧,我的话校长听不听。”
秦霄半信半疑。
後来,带队的老师来了。带队的老师极为激动,跟老头握手,说了一堆阿谀奉承的话。
老头看着他,一脸神气,说:“这下你信了没?”
秦霄听完全过程,脑子懵懵的,问:“我不用参加高考就可以上大学?”
老头说:“当然。”
再後来,他回到家,跟秦丽说了这件事情。秦丽头一回不赞成他的决定,跟他说,希望他能正常走完学业流程。
秦丽是怕他年纪小,对想要的东西还不明确,要是一心钻到物理上,对他未来可能不利。而且,秦丽希望他全面发展,看看自己的潜力在哪里。
拒绝老头之後,在往後几年里,老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来一套物理试卷给他,还总是劝他。
前几天,他给老头打去了一个电话,道明了自己的决定。
老头痛骂了他半个小时。
老头说:“你不学物理了!那你要去学什麽!?”
秦霄顿了一会,说:“金融学。”
老头骂骂咧咧:“学狗屁的金融学!你他妈天生就是学物理的料!”
到了机场,秦霄收了情绪。他走进机场,看着老头发来的照片,找到了老头的位置。
老头戴着黑子帽子,正扶着眼睛看书,书页都泛黄了,脚下有一个黑色的包。
秦霄走过去。
老头擡头瞥了一眼,继续看书,忽然,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。他猛地擡头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