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可是独孤寒缺啊。他做魔君少说也几百年了,魔道还有谁比他活得更久丶经历得更多?败便败了,正常啊,正常。”押送风琉璃的人拍拍他的肩。“他是个惜才的,不怎麽计前嫌,大抵不会对你怎麽样。”
风琉璃面上罕见地没有笑意。
他道:“若是这样,那便最好。”
……
独孤怜也将他囚在自己的寝宫,他想这怕不是要对他原样奉还。可独孤怜却没对他做什麽,只是偶尔看看他,见着他都是小心翼翼的,仿佛他是一只鸟雀,那只大猫生怕惊扰了他似的。
用一个话很糙但理不糙的比喻……猫一般不会关心一只鸟,除非它想把鸟抓来吃。
终于某一日,大猫对他挥起了黑色的爪。
独孤怜从不饮酒,那一日却好似醉了,睁着迷茫的眼往他身上凑。
大猫喃喃道:“我喜欢你……”
……
惊天地泣鬼神。
风琉璃想破脑袋也想不通,独孤怜为何会喜欢他。
他不记得他答了什麽,只记得似乎没应,还说了些伤人的话。
那之後,独孤怜日日都来。
他应当是觉得捅破窗户纸了便没什麽好顾忌的,什麽尊严什麽脸面都不要了,很是粘人地缠着风琉璃,各种各样幼稚的情话丶无数个他们在一起的好处,他满脸向往地说着丶期待着。
风琉璃记忆最深刻的一次,独孤怜对他说了一番话。
独孤怜说,他是极阴天魔体。
风琉璃手一抖,难以置信地擡起头。
他幼时在幻影楼长起来的,後来又有了玲珑殿那一遭,他对天魔体这个词极为敏感。
独孤怜不知情,很认真地对他说:“这在与男子双修上,算是大乘。”
幻影楼是天魔体的避难所,而天魔体之所以濒危,不光是因为他们上下皆可入药,更因为他们是天生的双修炉鼎。
风琉璃想过要保护每一个他见到的天魔体,自然不会让他们被做成药物或者沦为炉鼎,他更不会成为那个加害者。
自师父逝後,他遇见的天魔体只有一个,他护了那人很久。
但第二个竟是独孤怜,并主动提出要与他……
风琉璃轻轻摇头,道:“莫要自贱自轻。”
独孤怜不知他的心理活动,以为又是如往常一样的推辞之说,便没在意,一个劲往他怀里钻:“反正你早也试过了……”
风琉璃一怔。
是了,他曾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,成为了那个加害者。
当时独孤怜反抗过甚至求饶过,他都没有理会。
风琉璃觉得自己真该死。
如今得知了独孤怜的身份,他眼中竟流露出少有的怜悯之意。
他极慢极慢地……将那人拥在怀中。
独孤怜受宠若惊,竟吓得不敢动弹,怕哪点惹恼了他,这点仅剩的温存也会被收回。
而他当时没多想,只是自己心理上有感而为之。
……
如此,又是三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