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苏安自己不知道,他说这些话的时候,发间那对毛茸茸的耳朵是向下撇着的。
他没有错过白苏安一闪而过的悲伤。
小猫确实在伤心,不是为那几名弟子,陆俞知道。
那会是什麽呢?
他嘴唇抿的发白,神色有一瞬平静的让人仿佛能够看到皮下的戾气。
是……他原来的那些,养过他的人吗?
小猫……是在为他们伤心?
陆俞低垂着眼,乖巧道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“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决定的,所以即便最後结果不如意,也是自己亲手选下的。”
“我明白了,猫猫老师。”
他扬起小脸,朝白苏安抿唇一笑。
白苏安“刷”的停下脚步,被他说的呆了一下。
他急忙更正:“是也不是。万事没有那麽绝对。如果是明知结果的情况下去做的选择,那不论最後是什麽局面,都是他自己选的。可是,如果事先不知道,是在别人的僞装下被引诱着做了选择,那便完全不能混为一谈。”
他想着陆俞书里那一步步走向深渊的结局,生怕孩子真的定下这样的观念之後,以後但凡走错一步就自毁自厌。
陆俞将他的着急看在眼里,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:“我记住了。”
“原来这些这麽复杂。”
他孩子气的撇嘴。
白苏安放下心,揉揉他的脑袋:“你还小,这些还不用去多麽深奥的理解,等经历的足够多了,自然就会懂了。”
当然,白苏安在心里念叨:最好永远都不要那麽透彻。
每个足够透彻的见解,大都基于实际经历。他不想,也不会让陆俞再走向书里那些刻骨铭心的局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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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开三度的迎来他们,徐术面上连惊讶都没有了:“白长老,是有何事忘记了?”
白苏安:“我想看一下宗里的功法。”
没想到就这麽简单,徐术无奈:“您是我宗长老,自然有这个权力,若是想看,派弟子取来便好。”
话是这麽说,他心里其实也明白白苏安的身份特殊,所以才让人不敢私自下决定。因此又道:“也怪我,未来得及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宗门。过会儿我就亲自过去一趟,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大夥儿。”
白苏安礼貌笑笑:“不只是看一看。”
他:“我还想在此基础上做些改动,不知您意下如何?”
受徐术感染,他也开始用敬语了。
徐术挺小的眼睛突然变大,他愕然:“您的意思是?”
白苏安:“我有一些经验,或许能帮到宗门。”
“那可真是太好了!”
徐术“嗖”的起立:“您且坐着,我将功法拿给您。诶呦您说说,这可多不好意思。”
他动作麻利的从边上的书架抽出本蓝色封皮的书,将它递给白苏安,笑的一张脸慈眉善目的:“您看看,不用顾忌什麽,有什麽不好您直说就好!”
白苏安迷茫:“……?”
他缓慢低头,看着被塞进手里的书,封皮四个大字:《山河心法》。
就,这麽率性的同意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