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会照顾好这个丫头,毕竟他答应了养着她。
是她主动对他敞开心扉,是她承认了那份特殊的羁绊,那她就要承受鬼神全部的恐怖的独占欲和掌控欲,这样才公平。
他可以纵容她,迁就她,不过如果一旦这份原始特殊的情感不在,他就算要毁灭自己也要让她共下地狱。
这才是诅咒之王独有的爱的方式。
爱是最扭曲的诅咒,他的爱是极端之人濒临崩溃时巧遇微光的疯狂和毁灭,是最难挣脱的枷锁,没有甜美的外壳,内里全是腐朽的沟壑,充满着糜烂的味道,是精致的毒药。
他难得坦诚把毒药递了出去,没有隐瞒,谁料那人直接喝了进去,毫不犹豫。
那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。
他们相融的咒力就是证明。
放任这种融合的结果就是直到有一天,他看见少女炫耀一般的用出了他的领域。
他那天大笑着,揉乱了她的头发。
那个女人,是真的毫无芥蒂的接受了他的咒力。她结印的样子真是让他满意的浑身颤抖,欲念翻腾。
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。
再之後,日子一天天过去,磕磕绊绊的却又不再无聊。
冬天,春天,夏天……然後就到了夏天了。
夏天真的讨厌的季节啊……
他从来没觉得红色如此刺眼过,那个血腥的战场,只有一个人血液味道刺激了他的嗅觉。
雪白的和服从心脏开始一点点被浸透,反转术式也无济于事,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动了手脚,不然为什麽喉咙发不出声音?
偷袭之人迅速撤离,就像是完成了什麽任务,只留下他们三个,呆滞的里梅,他,还有怀里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。
她那麽强,怎麽会躲不开?
他把人按在怀里,原本垂涎了许久的血液就那麽慢慢的流淌着,却再也引不起他的兴趣。
无数被吸引来的咒灵在周围徘徊,密密麻麻的甚至遮掩住了天空。不过是碍于他的威势不敢上前。
他无暇顾及,怀里的人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,他的反转术式一直在发动,却怎麽也止不住她溜走的体温。
她好像在笑,笑的很抱歉,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表情。
她一向骄傲,怎麽会向他抱歉?
她小心的探出手摸索着,抓住他的手,用尽最大的力气捏住他的指尖,晃了晃。
他知道这个动作,是她撒娇时常用的招数。
少女的唇挂满了血液的甜香,她艰难的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音节。
两面宿傩微微颔首,眼里的光恢复了一些。
她最後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里梅,眨了眨眼,就彻底没了声息。
就在那一瞬间,两面宿傩感觉世界好像都变了,声音消失了,颜色也都褪去了。
他满怀恶意的想要诅咒她,却又屡屡停止,他好像被割裂开了两半,一半是按耐不住的疯狂,另一半是濒临破碎的理智。
牢笼快要关不住他这头失控的野兽。
直到怀里的人慢慢的像是清晨的雾气,淡淡的散去了,像是从未出现过。
指尖还未消失的触感告诉他,一切都不是梦。
他站起身,声音已经是干涩的十分吓人了,在这个环境里十分诡异。
“最後相信你一次。”
他要离开这,去一趟加茂家,回想起那天,加茂宪伦走後,她说的话。